白色纸张一笔一画绘成画面,一点一下填充颜色,未完成的图画终究不算完美,坚持下去,方能见到完整。
温柔的妇女张开双手,对距离三步的孩童张开双臂,“宝宝,小涛,过来妈妈这。”
蹒跚学步的孩童“咯咯”笑着扑向自己的母亲,那一刻的拥抱,母亲与孩子幸福溢满画面。
黑暗中,他猛然惊醒,捂着额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近段时间梦做得太过频繁了,刚才,甚至很清晰地看到孩童的模样。
摸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中他在发呆,梦做多了,他会怀疑,那些是不是以往经历?可是,家里人确确凿凿告诉过他,他是在美国长大,梦中那些人说的分明说的是中文,黄种人。
床上只有他一个,陆风赐今天不在,去医院作陪护了。
经过茹姐的事,他惊讶地发现,他可以看到梦里一些内容了!也可以记住了!
收拾行李回美国他和陆风赐的双人小家,梦越来清晰,感觉越来越强烈。
梦中那群人,总在呼喊着几个名字:“小白”丶“小涛”丶“哲涛”,声声重覆。
这样的名字,拼起来,应该是白哲涛吧。记得,沈桑墨也叫过他白哲涛,可是,他明明叫宋展迪啊!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一定是未从倒时差转回来。
这种说服方法更过扯淡,他回来可是有两个月了。秋末回来,现在已是初冬。
起身至卫生间开水抹把脸,楞楞地望着镜子里戴着眼睛头发凌乱的脸色不太好自己,他竟产生一种怀疑:映出来的是真实的我吗?
“哥?在家吗?”
客厅传来陆风赐的声音,他撇撇头,抽过毛巾抹净头上的水,肯定是最近睡眠质量太差。
“在。”朝门外应一声,使得那位又打电话,每回都这样,仿佛害怕他被人骗被人拐似的,那么大的人去哪里都要管,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客厅里他看到憔悴了不少的陆风赐,他正坐在饭桌前喝水。
“需要什么东西打电话让我拿过去就好了,犯不着特地回来一趟。”
每回都是这样,他看陆风赐实际上是担心他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吧,真是够奇葩的。
这次,陆风赐没着跟他说些什么,而是继续皱着眉:“爷爷去世了。”
他看到陆风赐仅表现出对爷爷不舍,“别难过了,爷爷去得没有遗憾。”
“我知道。”撑着额头苦笑,陆风赐自是知道这个,“就是那个倔强的老人去世了,我的亲人少了一个,少了一份疼爱。”
近他身旁,宋展迪拥抱着他,有这种思想是人之常情。他回来不仅是接自己过去,还想喘口气。
伤感未过,不过是爷爷去世第二天,奶奶同样安详地去世了,这对夫妻一前一后离世,给陆家人增添了伤心。
按照他们的遗愿,将他们送回故乡,落叶归根。
他们墓前,陆风赐淡淡地跟宋展迪说:“这对倔强的老人呐,直到临终前仍未对爸爸他们说一句赞同,我知道,要不是我和陆茸的存在,爸爸他们不能继承公司,爷爷奶奶也不会在最后这几年允许我们陪他们一起过年。”
“这是原则问题,爷爷奶奶的坚持令我敬佩。”站在老人的角度,他一点也不认为爷爷奶奶有哪点做错了。
微微叹口气,他就知道哥哥肯定要这样说,哥哥和爷爷奶奶根本就是一类人。
宋展迪偏头,无视陆风赐投过来的视线。他看到陆严司和宋雳宇的悲哀,也安慰了几句。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怎么安慰也没用,有时候他会想:人没了才要尽孝有什么用,早年干嘛去了。不过,他们算有良心的了,至少他们在最后送了老人一程,跟其他一些不孝子相比够孝顺了。
晚上回到酒店,睡梦中宋展迪再度做梦。
这个梦,他梦见了两个人在打一人。
“我可以打他吗……说话礼仪什么的……”
啊咧,闭上的眼睛不停转动,这话不是他打那个小丁时说的吗?但是,打人那个不是他。
那个身影有些熟悉,清冷的嗓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哥,醒来了,再给爷爷奶奶上柱香,该准备起程回去了。”
陆风赐边叫他边打包他们的行李,他的精力好像一直都很好。
睁开眼,发现天已亮,陷在梦里时,他不断猜想那个人是谁,坐起身研究陆风赐,对方不解他视线冲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