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无限的迷茫。
一眼就被看透了,宋展迪苦笑,他发现在这个人面前他什么也隐藏不了,“我们真的是同学吧。”
“你可以以为我胡说。”
宋展迪的神色暗淡下来,他的指尖划过手机相册,陆风赐的笑意呈现在他眼里。脸色不禁狠起来,他捏着手机,贪恋陆风赐的温柔。
“白哲涛是我,那么宋展迪是谁?我是宋展迪,不是白哲涛!”
木然怔住,无所谓何,这句话似曾相识,有人在几年前说过:“你不叫白哲涛,你叫宋展迪!”
那时候的他轻易相信了,然而那时也在厌恶那些人的靠近。
沈桑墨挑起眉,万万没想到他竟对着自己发狠,还是这种无聊的狠,明明记起了还要欺骗自身与他人,真懦弱!
看不惯他这种性格忍不住出言嘲讽:“如果你认为这样自欺欺人可以长久,那么我也不会强求你。”
宋展迪身形一顿,慢慢平覆内心的狂躁。
“从前就觉得作为男人你太脆弱了,这次竟然连记忆也丢掉,果然是弱呀。”来到这里寻求帮助,他也不介意帮助过去同学,说什么残忍,宋展迪需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什么……”
“连记忆也封闭,利用空白麻痹自己,否认自己的二十年人生,你果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哲涛。你果然对自欺欺人很熟练,也是,有过一次经历,下一次更容易。”
其实,宋展迪记起的东西并不包括沈桑墨说的,他记起的只有日常生活罢了。可是,当听到“有过一次经历,下一次更容易”时,他无知地很痛苦。
沈桑墨没有再往下去,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宋展迪很痛苦,又在强忍着。
这是自己想象得到的场面,来这里定会被沈桑墨说得反驳不得,他想自己也许只是来求个安心,把一切的罪过推过沈桑墨,都是沈桑墨的错,是他让自己记来的,是他让自己的幸福远去。
“我是宋展迪,我是宋展迪……”
再一次,宋展迪陷入了无限循环中,沈桑墨可不是陆风赐,他对人的态度向来很强硬,听他念了五遍便听不下去了。
粗暴地打断:“够了,还要念到什么时候,我这里可不是佛堂。”
“我一直在做梦,梦见你们所有人都叫我白哲涛,梦见我在中国长大,梦见在学校里和同学很快乐,可是,我将近十年的记忆告诉我不同的事,我叫宋展迪,出生在美国,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外加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记忆慢慢颠覆了我的认知,我该相信哪个?我该相信所听到的,你说的吗?”
他的脆弱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如果他碰到是另一个人,那个人肯定不忍再度打击他。但命运捉弄,他偏偏赖上了一个冷情的人,甚至非常信赖。
沈桑墨不曾被他所打动,在他眼里宋展迪挣扎得够久了,他不认为是好事。他还能说出爸爸一词,原来如此,最关键的记忆未记起。
“既然你不相信所记起的,那么来找我做什么?你来求证些什么?你的梦,窜入你脑海里的记忆是假的吗?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如你所愿,说一声那是假的,你是宋展迪,在美国长大,你我从不相识,非同学。”
在痛心,在哀伤,为那一份不被自己承认的记忆,他感觉有一大半的痛苦是因为陆风赐的隐瞒。他甚至不知道陆风赐为什么要瞒他,一瞒瞒了将近十年。十年呀,这个岁月,太长了。
“我走了。”
在这风景点得到了所有的认证,他真的是来求一个发泄口的,求一个怪罪他人的理由,沈桑墨是最好的人选,他情愿怪罪他人也不愿记忆中伤陆风赐。
离开前,他问沈桑墨会不会嫌弃他,沈桑墨嗤笑,道:“等你记起一切再来找我吧,不用顾忌太多,我的态度,一直未变。”
和陆风赐会合,两人的目光夹杂太多东西,欲言又止。
“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容我。”
陆风赐不知道他们在上面说了些什么,导致宋展迪恢覆了清明,但他知道,离宋展迪知道所有一切的时候不长了,他终会知道。
“嗯!”
此后,一路沈默,他们暂时不向对方索要任何言语。
他们离开后,赵助理敲响经理办公室。
“你和你那位同学什么关系?怎么感觉他对你非常信赖。”
“能有什么关系。”
“啧,态度真恶劣。说实在的你骂他了吧,拜托,怎么也是老同学,态度好些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