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慌,要同牢、合卺、结了发、撒了帐,仪式成了再卸妆。”说着一通忙活,指挥着新郎新娘一项项完成仪式。杨芙让红香给了喜娘一个大大的红封,喜娘说了几句吉利话,才喜滋滋地出门了。
红香去端洗脸水,拿洗漱用品。绿玉扶着杨芙去妆台前卸妆,除去了华美沉重的头冠,摘除身上的首饰。脱了厚重的喜袍,换上鲜红的寝衣。如厕、洗手脸、刷牙、梳头,这才算轻松了。
宇文基耐心地等着自己的新娘,看她轻轻地坐在自己身边,有些局促不安,就让红香绿玉一众伺候的人出去了。两人四目相对,杨芙忍不住笑了。
原来,宇文基这大半年天天在曲池坊的工地上忙活,他又不是细致的人,哪里会养肤,脸和脖子晒的又黑又粗糙。穿上红色的新郎寝衣,显得特别村俗,像个庄稼汉。
宇文基知道媳妇笑话他,一把搂住她,恨恨地道:“还笑,这不是为给你妹妹营建那个图书馆嘛,看把我晒的,今早出门迎亲,连我爹都嫌弃。”
杨芙道:“明日,我用胡瓜片给你敷一下,缓解缓解,用不了多久,就又是个帅公子了。”
宇文基道:“哪里等得到明日,今天你就帮我缓解一下,我早就盼望娶到你了,今日终于心愿达成。”说着抓住杨芙的手放入自己的寝衣内,自己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杨依依前几日就送给杨芙一本小册子,这是印刷厂新出的秘制图册《女儿经》,图文并茂,把女性生理发育、女性卫生、婚育,女性保养等该注意的事都写明白了。杨芙早就看懂了,这会儿也不十分惊慌,配合着自己的丈夫,完成了洞房花烛。
前面众人散了席,领了宇文家因喜事办理的宵禁路行条,都各自回府了。
郭夫人心里不痛快,叫了身边的管事郭婆子,去新房看看。说怕年轻人不懂事,没有节制,别叫杨家那狐狸精把儿子的精气榨干了。
郭婆子心里埋怨郭夫人多事,人家小两口新婚,便多亲热些也是正常,当婆婆的管那些闲事做什么。但上命难违,只得提了灯笼去了新房。
刚到宇文基的院门口,杨禾就从暗处出来,拦住这婆子,小声问:“妈妈是哪处的?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郭婆子吓了一跳:“你谁呀?吓死我了。我是老夫人身边的郭婆子,老夫人要我来新房看看,怕小两口没节制,伤了身子。”
红香听到响动也赶紧出来:“原来是郭妈妈,杨禾是三少夫人身边的护卫,我家大小姐从小就有十六名武艺高强的女护卫随身的。这会子新人都睡下了,妈妈就别进去打搅了。辛苦你这么晚了过来一趟,领个红包就回去歇着吧。明天回老夫人时,多替我们少夫人说点好话,我们都记得你的好。”
郭婆子嘴角咧了咧,心说,这杨家大小姐果然厉害,身边这么多能人护着。老夫人还是偃旗息鼓的好,这要是对上了,说不好谁占上风呢。郭婆子领了红包,笑道:“谢三少夫人赏。这不是上面有差,不敢不来,如今我来也来了,这差事就算办完了。都听红香姑娘的,我这就回去。”郭婆子也不去回老夫人,悄摸地回住处睡觉去了。
本来想今晚应该没事的,倒真发生了一件奇事。有个不长眼的东西,趁着客多时杂乱,藏在宇文府上。半夜摸上来,想趁机在新娘的嫁妆里偷些贵重物品。被早有准备的杨氏护卫捉个正着,这些护卫也不跟这人啰嗦,问了几句,直接打晕了捆上,偷偷拖走藏到后花园的花丛中。
说起这个小人,与大少夫人韩氏有点关系,是韩氏舅家的表弟。韩氏怕杨氏将来影响她在宇文家地位,对杨芙始终不满,没少回娘家唠叨。
礼部尚书韩中规是个稳当人,听了这话就劝:“英王我是知道的,那人外面粗,内里却是个精细的,也不会仗势欺人,他的长女一定也是知书识礼的规矩人。你莫要自己胡思乱想,杨氏过门后真是你说的那样人,你就不理她,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真要是欺负到你头上,我们府里也不是吃素的。”
韩夫人罗氏却是个溺爱孩子的,听了女儿的忧心,叹道:“我儿是个命苦的。这宇文尚书家就是火坑,郭夫人是个糊涂蛋,宇文大郎是个软蛋,不当事的。要不是皇后娘娘保媒,我怎么会答应这桩亲事。如今宇文三朗做了匠作少监,从四品呢,比大朗还高两阶,再娶个高门贵女,肯定会欺负我这可怜的女儿。”
韩尚书气道:“将来就欺负你们了,你娘俩能怎么的?人家宇文家想跟谁结亲,轮不上我们插嘴。宇文基与英王长女的亲事,更是皇后娘娘赐婚,谁敢挑事,不想活了。”说完甩手走了。
说这话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人,是罗氏娘家的小侄儿罗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