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晚,奉命给先皇诊脉时,发现先皇身体冰冷,面色青紫,分明已经过世一段时间。凤华夫人还说当时听到皇帝的叫声,分明是说慌。这件事很明显,是凤华夫人伙同受益者杀害皇帝,要陷害安平郡王。分析下来,受益者定是当时的太子无疑。听了这等内情,把我夫妇两个都吓坏了。一直没敢给跟两位兄长说,也是怕知道多了白白担心。我原只知道一部分事,现在才知道细节是这样的,那可是他亲父啊,新皇真是畜生不如。”
陈栋问:“这件事,英王殿下和七表妹知道吗?他们怎么说的?”
尉迟殿臣咬牙:“那肯定知道,张太医一家是投奔女婿去了。我这里还有另外五家太医呢,我那老岳父的人护送来的。就是拿着杨七的信,说是支援海南医疗来的,让我全给安排到琼州药厂去了。”
陈栋乐了:“我觉得挺好的,琼州这边湿热多瘴,蚊虫鼠蚁横行,多些高明的医者也是好事啊。”
杨荃也松口气:“只要我大伯与七妹知道,我就放心了。有他们两个在,出不了大事。管他谁当天子,咱们都是这么过日子。”
尉迟殿臣忽然一笑:“听诸位这么一说,我也不心焦了。那五位太医可真是高手,其中一个姓福的先生,不担通内科,还是妇科高手呢。我夫人自从生了小女儿,好似坐下了病,一直没动静。福先生给我夫人一调理,我又要做父亲了,到年底请大家来喝喜酒。”
几个人一听,连忙恭贺。陈栋又高兴,心里又有点酸。陈栋为了与当地黎民搞好关系,娶了黎家女首领的大女儿苏莹。成亲好几年了,也没有孩子。尉迟殿臣四十多了,又要喜当爹,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嘛。当时就道:“哪啥,好姐夫,把福先生借给我用用呗,给我家莹莹调理一下身体。”
尉迟殿臣瞅他一眼:“那也行,不过不能白借。你把黎家木棉布给我两百匹,山兰酒一百坛。”
陈栋笑骂:“姐夫,你趁火打劫呢。药厂是我表妹与嫂子合伙开办的,几位先生也是表妹介绍来的,我借用一下还要东西。”
尉迟殿臣笑:“弟妹不是黎家的继承人嘛,黎家的好东西只有她开了口才易得。到时孩子满月,请诸位来赴喜宴,用上黎家的的山兰酒,岂不是一大美事。”
陈栋笑:“要山兰酒还罢了,要那么多木棉布做什么?”
尉迟殿臣道:“一部分给我夫人孩子做月子使,比丝绸便宜,比麻布软和,还吸水。剩下的就给军中受伤的军士做绷带,被单之用。”
陈栋道:“那你不找杨七去,她偷偷的在西北张家的庄园里种了一种植物,叫棉花,比木棉可强多了。产量高,白度好,棉绒长度更好,纺出的线匀溜,织的布结实还细粉。”
尉迟殿臣问:“有这种好东西,那她还不在全国推广,可是赚大钱的。”
陈栋道:“我写信给她讲过推广这件事,她不肯。说封建帝皇家都自私的很,信不得。看咱们在琼州能制盐,晋王不是一直跟咱们要钱,当了太子增加了一成,当了新皇又增加了一成。全不管建设琼州的投入成本,只是要钱。见有了棉花这种好东西,说不得起什么坏心思。又说,这些外邦来的物种,现在还不稳定,要逐渐摸索经验,筛选良种。贸然推广,要是遇到天灾或人祸,少不得把咱们推出去平民愤呢。”
尉迟殿臣听了直叹气,半天才道:“七妹妹目光远大,我不如她。万民可怜,也可悲,更有可恨之处。要是吃饱穿暖了,更要争斗不止。”
杨荃插嘴:“主要是新皇讹了她几十万贯,七妹心里对朝廷有气呢,不愿意为朝廷尽力。七妹妹曾跟我说,世间自然有规则存在。人为过多干预未必是好事,你省了盐就酸了酱。自从李家远洋商队出海船队数量增加,越走越远,带回来不少外邦的物产和种子,她也是有些犹豫。有些东西明知是好的,也不敢过于显眼。有些东西未来能有,现在还不成熟,要长时间培育。”
尉迟殿臣听了点点头,转移了话题:“嗯,七妹妹引进来几种奇怪的植物,说是特别适合岛上的气候。一种叫可可树,一种叫咖啡树。这两种树都能产奇特的果实,一种叫可可豆,让食品厂生产了一种叫巧克力的东西,吃了口感细腻,丝滑香甜,能快速补充体力,让人心情美好。还有一种叫作咖啡豆,经过烘炒,磨成细粉,用开水冲泡过滤,很能提神。”
几个人听了感兴趣,都要试试新。端上来咖啡,杨荃喝了一口,马上吐了:“姐夫,这是什么东西,难喝极了。”
陈栋端起来抿了一口,也皱眉:“这比药汤子还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