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鲍扬面露不虞,程以辛问:“你还好吗?”
我不好,鲍扬心道。
说着,程以辛竟然擡手去碰他的额头,被他猛地后仰躲了过去,“你干什么?”
程以辛面露担忧,“看你脸色不太好,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鲍扬:“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你今天来这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话时有气无力的,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一样,中午外面的温度不低,但他的额前却布满细汗。
程以辛看着他,脸上的欣喜笑容慢慢消散,他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吧?”
鲍扬很是无语,再多的话都说过了,现在和他已经是已经无话可说,此时只觉得面前这个人虽然从头到脚似乎都变了样子,但是壳子里的灵魂还是一如过往。
他不想和他废话,错开身体想往前走,而身后的程以辛却说道:“鲍扬,我想和你道歉。”
“不用。”鲍扬连脚步都没有停。
——
从接到小姨电话的这几天里,鲍扬感觉的神经一直都在紧绷着,他经历的多种情绪中,充满了负面,此刻全部堆积在心中,让他的思绪都受到了影响。
他原本不想接那通视频电话,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这样颓丧的一面,可是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心中又忍不住涌上些许委屈来,他想念岳宣明在身边的日子,好像什么事都变得很简单,不需要烦心。
他想起离别前的嘱咐,又想起临走前的拥抱,一个不能被逃避的事实就是,他很想他。
电话被接通,岳宣明首先看到的就是漆黑一片,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眼睛里面的反光。
“怎么这么黑?”岳宣明问。
鲍扬小声道:“走廊里太吵了,我在楼梯间。”
“这几天累不累?”岳宣明看着漆黑的屏幕,他想看看鲍扬的脸,想知道他的状态,可也许鲍扬不愿意让自己看到。
仿佛被关心的话勾起来一样,鲍扬的喉咙突然很痒,他极力忍耐,可是岳宣明还在等他说话,他刚要开口,咳嗽声就在楼道里响了起来。
楼道的感应灯瞬间变亮,岳宣明也在这时看到他被昏暗灯光映得极为憔悴的脸。
“怎么了?感冒了?”他着急道,“吃药了吗?发烧了吗?”
一串问题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鲍扬又咳了好几声,这才抑制住。他失笑,看着他道:“就是偶尔咳嗽两声,哪到发烧那么严重?”
岳宣明看着他,鲍扬看他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穿过手机屏幕来抓他一样,紧绷着一天的脸这才有了些笑容,“悠悠睡了吗?”他问。
岳宣明点头,“睡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道完晚安后,就匆匆挂掉了电话。鲍扬看着手机的聊天界面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又打了两个喷嚏后,他这才返回病房里。
下午回到医院后,他发觉自己好像真的感冒了。於是突然想起岳宣明在他的行李箱里装上了常备的药。打开箱子后,各种药品非常齐全,他又看到分门别类的各种小零食,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蹲着看了许久,再站起来时腿都有些麻。
鲍为师的状态在慢慢稳定,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岑华已经在病房里了,鲍扬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拿起手机看到时间后才意识到,自己起晚了。
晕头转向的感觉又有些加重,他不敢表现出自己身体上有什么异常,不好意思地快速走去卫生间洗漱,像是小时候做错了事一样,不敢看岑华的眼睛。
等他做好准备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小桌上还放着一碗粥和几个包子,是留给他的。
岑华见他起晚,也没说什么,却看到孩子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忽然就有些心疼,她默默掏出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
她看起来很凶吗?
匆匆吃完早饭,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一些,偷偷跑到卫生间把感冒药吃了,然后就坐在床边陪着岑华,他们母子不时对鲍为师说着话。
虽然他身体行动不便,可脑子却还好使,只能看不能说还是很痛苦的,而且总躺着不免会觉得烦闷,听多了就心烦得闭上眼休息。
才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不知是不是错觉,鲍扬发现鲍为师的白发好像更多了。
晚上的饭菜是岑诗临送来的,顺道还带了些零食给鲍扬。
和鲍扬的老干部生活习惯不同,他从小就爱吃零食,人生的一大爱好就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