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他还会无意识地做一些伤害自己的小动作,他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可我看到了,他的手指永远都不是光滑的,上面总是有很多小伤。”
鲍为师的眼神又从他的脸上移开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什么都不说,遇到事情总是憋着,甚至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他微微笑了笑,像是被可爱到,“我说这是臭毛病,后来他还和我辩论,您说这是不是需要改?”
就这么说了很久,几乎都是在说鲍扬的事,直到最后几句,他才说到自己是做什么的,终於想起来要在未来岳父面前好好夸了一下自己。
正夸着,病房门被推开,岳宣明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向门口。
程以辛走进来,手里带着礼盒,笑道:“没打扰你们吧?我来看望叔叔。”
——
他们没有走远,就在病房外的走廊站着说话。
鲍扬回来的时候,正好他们在谈着那些他并不想回首的往事。
“你看他有多天真,竟然真以为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有感情才上床的。”
反观岳宣明的表情,可谓是寒霜冷冽。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都是程以辛一个人在说。
他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因为他想不到一个人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践踏别人的感情,用自己的堕落拉着别人下泥潭。
“当年我看他那么天真,都不忍心对他说实话,反正我做过体检,我们俩都挺健康的,直到今天他都以为我没参与过。”程以辛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像是在和岳宣明炫耀,“他其实是我交往过的最懂事,最贴心,最听话的男朋友了,而且在床上也很合得来。”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但是此时走廊很静,这句话还是被鲍扬听到了。
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上了一样,他拼命克制自己想要撕扯皮肉的yu望,手指紧紧抠着文件袋。
他们很久以前认识吗?
那种觉得自己浑身都很脏的感觉又出现了,在毕业之后的那两年后,已经很久没再有过这种感觉了。他双腿发软地靠在墙上,呼吸有些急促,耳朵轰鸣,听不到他们往下接着说了什么,等到他再次回过神时,就听到程以辛的叫骂声,还伴随着碰撞声。
几个护士从他面前跑过,他从电梯间旁的拐角里走出来,就看到岳宣明和程以辛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但程以辛这些年喝酒应酬,不仅发福而且身体虚,大部分都是在单方面挨揍。
赶来的护士不敢上前拉架,只能在一旁喊他们不要在医院打架,再打下去就要报警,两人还是没有停下来。
最后,鲍扬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走过去的,他听到自己开口说话的声音,他说:够了,别再打了。
程以辛被带去了急诊处理伤口,岳宣明脸上也有伤,但却是轻伤。
护士长批评了他们后,围观的群众也散了。鲍扬拿着碘酒和棉签给他的脸上药,两人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岳宣明看着鲍扬没有血色的脸,想到程以辛所讲述的,他们的经历,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刚才,都听到了吗?
岳宣明刚刚因为程以辛说的话而愤怒,两人又打了一架,脸上挂彩,所以直到现在表情都很严肃,而在鲍扬看来,他是因为对自己的曾经感到失望,所以不想和自己说话。
甚至他们的感情,或许也会在今天画上句号。
拿着棉签的手不自觉发着抖,鲍扬竭力想控制,但是始终不能控制住,索性他把棉签放下,说话时的声音十分沙哑,“已经涂得差不多了,你自己涂吧,镜子在那儿。”
说完,他转身便走,岳宣明觉察出他情绪不对,赶紧站起来拉他,牵扯到了背上的伤,痛得“嘶”了一声。
鲍扬听到他的声音又立即转过来,“你乱动什么啊?!”
岳宣明:“我怕你走。”
鲍扬一时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爸还在这,我能去哪儿?去个厕所也不行?”
他说得很自然,两人间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岳宣明还抓着鲍扬的手,此时舍不得松开,那只手很凉,岳宣明也顾不得再涂药,把他的另一只手也拉过来,用自己的双手捂着。
“刚才吓到了吧?”他问。
鲍扬没有看他,视线停留在他胸前的拉链上,答道:“没有。”
一开始听的时候,他想:如果岳宣明不在这里的话,自己就冲出去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