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慕
一路上,日见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君离弩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你还想问些什么?”
日见被点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问:“那我娘跟着里边是不是又有什么斩不断的牵连?”
“也说不上。”君离弩道:“原本迟映雪是寅的将军,狐族历来忠於妖皇,迟映雪妖力强,带着狐族为寅效力,可惜寅残暴,妖族被他治理得一片狼籍,后来各家族群妖愤起,连年征战,许多无辜的妖无家可归,逃的逃,伤的伤,你娘那时可真是战无不胜……”
“她一直是一段传奇,直到遇见了日清渺,日清渺教了她很多,人世间的尊敬,仁爱,怜悯,还有情,迟映雪意识到自己之前跟随寅所犯下的错误就一直为自己双手沾的血痛不欲生……”
“后来她被风城宁收归靡下,帮我们除掉了寅,迟映雪怀了孩子以后,就已经不敢再四处征伐了,一见到血就整夜做噩梦,只能让日清渺带她去月下门,迟映雪一走,狐族就是一盘散沙,只能收归狼王统治,清昀侧想让你回去带领狐族,想必是为了狼王之位的争夺……”
日见歪头:“你以前不是将军吗?打不过我娘?”
君离弩无奈:“小妖,我由始至终也没说过我是无所不能,一步登天的,你来妖族就没探过我的底?”
日见挠了挠头,傻笑:“其实有跟千流打探过一点,刚想起来你在不尽窟待过,后来喝多了,就没知晓多少。”
日见感觉君离弩脸上写着你就是蠢这几个大字。
日见拍拍他的肩膀:“以前挺苦的吧?没事兄弟,以后我帮你。”
君离弩楞了一下,转笑:“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日见一副我慷慨大方,与人为善的模样:“不用谢啊,咱们之间不必说这个。”
君离弩:“……”
月下门来的都是傻子。
“对了,刚才说到狼王之位,那清昀侧那边你打算怎么应付?”日见问。
“不干涉。”君离弩转身走进沧梧殿:“让他自己来。”
日见跟着他走进去:“你就那么有把握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并为你所用?”
君离弩:“能不能那是他自己的事,看他自己的造化,而且他也不是为我所用之人。”
日见疑惑:“那你不是说他可用吗?”
君离弩:“是可用,但不是我。”
日见一脸疑问,那谁用?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君离弩按了按指骨道:“实在什么都不懂,你就按我说的办,不必多问。”
日见叹气,耍赖道:“唉,到底是奴家见识短浅,年纪又小,想必也是入不了三皇的眼,初来乍到,就有人拿我当三岁小孩唬弄,现在倒好,眼下这个都懒得唬弄我。”
君离弩看着他,觉得他病得不轻,於是道:“好好休息,有事就喊闫鱼儿。”
君离弩说完就出去了,日见撇撇嘴,真是不解风情。
轩窗外的风声嗒嗒地,似乎落雨了,日见躺床上朝窗口看去,自言自语道:“算了,不急於这一时。”
“竟然落雨了。”何月关上玄窗,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夜深未寝所谓何事?”君离弩专心地写字,头都没擡就问。
“大晚上的你一个瞎子写什么字?”何月坐到他的案几上,从一旁拿起剪刀剪烛芯:“我前几日去上门提亲了。”
君离弩不紧不慢道:“成了?”
何月点点头,笑容要溢出来:“她爹娘都很满意,挑了月底过门。”
君离弩:“既然决定了,就不要辜负人家姑娘。”
何月无奈:“皇,我与你说过许多回了,我并非花酒之辈,她真是我这几百年来唯一一个一见钟情并且经过日久生情后,才觉得非她不可的。”
君离弩笑:“真看不出来你还长情。”
何月也不在意他的调侃,乐呵呵地剪短烛芯:“日见,你打算怎么办?是他吗?”
君离弩敛起笑容,有点头疼:“说实话,我一见他便觉得他是,但是相处之下反而不清楚了,他太不一样了,同我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何月沈思:“会不会是装的?”
君离弩闭了眼靠到椅背上:“不像,我在怀疑孟婆轮回道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不然怎么这次轮了个傻子过来?”
“我看未必吧。”何月道:“既能散谣言逼你出来,又怎么会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