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
看着他们跑出竹林,日见敛去了笑意:“他们身上有小鲤鱼的气味。”
君离弩没回答他,而是伸手摸他脸上的伤皱着眉问道:“还疼吗?”
日见脸上的笑容再度浮现,抓住他的手,得寸进尺道:“疼,可疼了,脸也毁了,我不好看了,这可怎么办呀?官人。”
君离弩叹气,捧起他的脸,俯身舔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口。
日见瞬间抓紧了他的手,心上的弦断了,却没来由地心疼自己。
君离弩看着他的伤口愈合,摸了摸道:“好了。”
日见放开他的手,别开脸:“君辞,这种事,以后少做,不,最好别做。”
君离弩看着他回避,点头答道:“好。”
日见心里一绞,笑笑:“祟也除完了,回去吧。”
君离弩蹲下:“我背你。”
日见摇头:“走回去吧,我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君离弩看着他道:“十里地。”
日见当即跳到他背上:“那什么,我突然很乏,脚也酸得不行。”
君离弩勾住他的脚弯:“抓稳。”
日见立即搂住他的脖子:“不御行!走慢些。”
君离弩停下准备迈出去的脚步,站直改成缓步向前。
日见从后边借着月光看着他的耳朵,突然问道:“你以前也经常背着许宫烛吗?”
君离弩顿了一下,道:“我还小,他经常背我。”
日见:“哦,忘记了,你那时候应该也才跟小鲤鱼差不多大。”
君离弩沈了一下,问道:“小妖,你记得几世的事?”
日见沈默了一下,道:“几乎都记得。”
君离弩点头:“嗯。”
“许宫烛……”日见顿了一下:“他同我不一样。”
君离弩笑了一下:“嗯,不一样。”
“若是……”日见说不出口,若是我早点认识你……不,还是从来不认识的好,再早也比不上许宫烛,早知道会这么难受,还不如不见,但我怎么舍得呢?
“他也穿过女装舞剑。”君离弩突然道:“为了混入敌营,他很擅长舞刀,很好看。”
日见鼻子抵着他的头发,听着他说。
君离弩:“那时候,我十三岁。他第一次出现在我梦里,我沈迷了,我在梦里肖想我义父,觉得可耻又可悲。我自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故意不学好,让他手把手教我打拳练剑,每次都闹一个大红脸。他虽是武将,但骨子里是个谦谦君子,与人为善,功德无量,荣光无数。我龌龊,城府也深,自是配不上他的,我仗着他的疼爱,与他同榻而眠,会在他睡熟后偷亲一下,抱一下。我那点心思左掩右藏,恐他知我心意惹他不快。直到他被害死,我都没来得及开口,年少盛气凌人,追至地府闹了一番,却害了他终生。小妖,我误他良多。”
日见闷闷地趴在他背上:“君离弩,你没有错,可我不是他,我轮回近百世,没有任何许宫烛的影子。”
君离弩点头:“我知。”
日见受凉地吸了吸鼻子:“你心里有他,千流不过是舞双刀的时候身上有他的影子,你都能对他那么温柔,你对我,也是如此吧?从我在你面前穿女装那时候开始,君离弩,你给自己套的枷锁太重了。”
君离弩嗤笑:“小妖,我说一句实在话,第一眼凭感觉而言我还真以为你是,但几经接触后,你们相差太大了,你女装绝对要更胜他一筹。”
日见:“真的吗?你不许唬我。”
“真的。”君离弩掂了掂身上的人:“如何?可有好受些?”
“我不难受。”日见又吸了吸鼻子,像是委屈极了。
君离弩温和道:“嗯嗯,毕竟我的小妖都十六岁了,再过四年就能取字了呢,怎么可能还哭鼻子。”
“什么你的,我没哭!”日见抹了一把鼻子:“更深露重的,我受凉了!”
君离弩:“……”
“月明星稀,明晚月色定也这般好,明晚我们赏月吧君离弩。”日见擡头看着皎洁的弯月道。
君离弩:“好。”
日见打了个哈欠:“御行吧,我困了。”
君离弩脚下生风:“困了就睡。”
日见搂住他的脖子,毫不客气地枕着他的肩膀:“哎,官人真好。”
君离弩无声地摇摇头,感觉又养了一小孩儿。
醒来已是清晨,日见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