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繁体版 简体版
夜下客 > 一世福春 > ☆丶四

☆丶四

卫容这一声却像是训斥,晚芙在众人目光里垂首,找了找却没找到一句合适的回答,卫容却忽然又道:“也许这样也好。”

晚芙一楞,看着他片刻却是回不了神,眼眶微微红了一下,却像惊鸿的雷电,很快又好了。

蛊师突然转身向卫容逼近,只是几招手势后,已撕下卫容一片衣角,却见卫容手中握着袖中匕首,刀锋在他指上一转,立即有一泼血从蛊师腹部涌出,那蛊师按着腹上伤口,捏着手中衣袂,还在暴怒,“你们这些恶人,我必要下恶蛊,要你们生不如死。”

他跌撞中本就要走,晚芙却飞身去挡住,她望了一眼卫容,却像被烫伤一般低下头去,对蛊师道:“不要拿他的东西,还来,我把你的东西给你。”

长袖起伏之间,没人看见晚芙给了他什么,只是她回来时,肩上多了一个伤口,皮开肉绽。

她将那片衣袂放在卫容的膝盖上,却至始至终什么也不讲。

卫容垂眸看着,又是一片不清不楚的情绪,他缓缓擡手,覆在新夫人的手上,“夫人,我们走。”轻风不领情,那衣袂从他腿上落在地上,被人践踏进尘埃。

晚芙终於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臂,“你真的没有话问我?”

“问你什么?”

“我以为你会问我当年为何离开……”

万荣将手抽回,那一下抽掉了晚芙所有的力气,“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果然没猜错。”她喃喃自语,勉强站住,突然说的字句清晰,“卫容,你当年说会还我一颗心,现在我想要它。”

他示意停步,身形停在阴影下,那么长那么细,有那么一刹那,仿佛要为那句话折腰,“对不起,那句话我早忘记了。”

我一直这样觉得,即使是我敬而远之的臭豆腐摊,只要常年开在我家隔壁,我没准也在哪天饿急的时候舔上一口,日久深情是人之常情,再好比我与穆怀春只相处了一个爽秋,堂也没拜,房也没圆,还收养着他的拖油瓶,可如今若念到他死,还是会莫名慌张。

但卫容是个无情的例外,如若他的绝情不是因为气恼当年的不告而别,那么即使桃花蛊破解,他也当为过去感动。可惜他是块石头,不像邵爵,野蛮一些冰砖尚且能融化,石头却不能,又或许他真的不爱晚芙,一点也没有。

我实在无法担待晚芙承受的现实,她自欺欺人,或许盼着除了蛊术的影响,他到底有一分喜欢自己,哪怕是一分也能叫她从心尘中开出花来,可是花露未干,已片片败下。

自那日后,邵爵觉得卫王府是个是非地,将我和小豆子从荣华的王府推进寒酸的小驿站,其实出来也有好处,因在王府里不能随便走动,即使是木芍药的叶儿我也看不见,更别说是再度失踪的晚芙。

星斗成云,满城温风。这日我和小豆子正在夜街里舔着牙缝中的桂花糖,忽然见到卫容的几个贴身侍卫迎面过来。

邵爵是快人快语,话语直接,问起卫小川何时能出府上路,侍卫表示很为难,说近日王爷全城搜人,缺人手,随后他们又问:“骆姑娘那个朋友还在不在?在何处?”

我摇了摇头,“你们该回去对王爷说,有时候心急也晚了。”

数日已过,我一直怀疑晚芙是不是应验自己那句话,已经死了,邵爵说我真的没心没肺还没肝,我解释:“先猜坏的结局,如若她还活着,自然值得庆幸,如若真死了,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他十分认真的说:“你真是个心态乐观的好姑娘。”

闲游中拐过一面微熏的街墙,忽见路旁团着一群人,其中趴着一个死人,身下一滩血。

待看清那身奇装异服,邵爵已上前探其人鼻息,他拍了拍手,回头道:“你我都小看了卫容这个王爷,没想到下手如此狠毒,当日一刀竟将这蛊师扎成重伤,看来是自医了几日,却没治好,死在这里。”

我抿了抿嘴,指了上去,“你看看,看他左手紧攥的什么?”

他上前一动尸体,人群就散作鸟兽状,从蛊师按伤口的手心中掉出一片薄玉,落地如瓷响,椭圆有纹路,如血凝结,通透似冰。我楞了一楞,转而抽出小豆子脖子上那片,对比之后竟是一模一样。

邵爵奇道:“这两个是什么?”

我思虑了半天:“你手上的是死人的,我手上是穆怀春送我的。”

他眉梢一挑,几乎要笑出声,“穆四少真是十分大方。”他将红玉擦净放在我手里,“拮据的时候当钱花吧。”

他最近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