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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九

门主,门生更是喜爱与他勾肩搭背,巴不得结拜为狐朋狗友。但婴宁在苏殷眼下一直低眉垂目,躲躲闪闪,像在逃避什么,我对苏殷与婴宁之间巨大的距离感感到好奇,本以为是什么爱恨纠缠。婴宁让我在这九日内寸步不离照顾她的师父,正是因为寸步不离,才使我得知一些内/幕,譬如五日以来,苏殷每到夜中都去找婴宁,我才不会告诉他们,我躲在窗台下听见他们不时有争执。

他们有仇,一定有。这个想法直到第五日的深夜才得以破解,那夜夜云嬗变,月光里似乎可观天宫,那样通透的月光将苏殷的脸照的晃若银盘,我恰巧醒了,一入眼就是他的脸,他不知如何折腾,自己下床坐上了推椅。

“你躺着,不用管我。”

我根本是打算装睡,被他如此一说似乎被看穿了,忙缩着身子坐起,“春冷刚过,你还是早睡,你不睡我也睡不成。”

谁知他忽然瞪圆了杏眼,“你若是我雪扇门中的弟子,胆敢变相埋怨师父,早就被抛进冷井里泡着了。”

我冲着一股困意冷嘲:“雪扇门不是早就败落了吗?”

他一顿,有好片刻似乎想反驳却终是没找到辞藻,沈声道:“是,败落了,那样的名声也不能重生了。你大概听过类似的传言吧,雪扇门一昼夜被一人灭了,都说我无用,我也认了。”

守不住门派的掌门与守不住情人的人是同一类人,都得不到珍视的东西,所以他当时的神情让我十分触动,鬼使神差中说了句:“我相信你有苦衷,我哥教过我,不能嚼人舌头根,所以你有什么便说给我听吧,我不会说出去。”

他点点头,竟把这鬼话当真,望着手指上一层月色发痴,我耐心等着,准备听他说婴宁弑师夺位,而他切掉人家半截小指,最后她被婴宁的老情人舜息报覆的故事。

“那男人不但毁了雪扇门,还伤了我的腿,”他果然说起类似的话,随后摸着残破的双腿,凄凉的笑:“她们都说这是世间最难堪的事,爱过的人竟对我举刀。”

五年前正是雪扇门发扬的转折时候,当时的上任掌门因故死去,将传位的象征性雪扇放在十九岁的苏殷手中,原本雪扇门是女子门派,只是苏殷被师父收养多年,早从身心上接近女子,他比常人心智更加沈稳,且在处事上於公於私都十分分明,对於打理门派来说无非是最佳人选,因此掌门之位便破例交给了他。

门派这东西并不是摆着拿来看的,每个门派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填饱门生们的肚皮,这就是为何这年头有许多门派放弃江湖精神投报朝廷的缘故。

雪扇门在江湖上曾也算有些名气,与女阴教同样都是满堂女人家,女人家要填饱自己的肚皮已经不容易,何况一堆女人,苏殷当机立断就近包揽了盐商的漕运,行商的鬼心思都是此起彼伏的,见苏殷客气,其人也美,交往下去萌发鬼心思,常在酒胆之下对他动起手脚。

初时苏殷只为这一桩生意忍口气,谁知一日大雨靠江岸停船的时候,盐商放纵过度越了他的底线,他一掌怕碎了桌上茶杯,打算切对方几根手指,谁知忽然有人如风旋入室,将油头粉面的商人扯起来,那人撇嘴道:“要占人便宜何必缩手缩脚呢,伸也一刀缩也一刀,我若是有这等机会早就把他按倒在地。”

那时候的舜息或许是凑巧在游船时遇上那场大雨,兀自从小舟跳上了大船檐下避雨,才撞见他,彼此头回见面,两人目光高低对视,互相停顿一秒。

通常坏男人有独当一面的魅力,总之舜息是个祸害,连男人的心也一起祸害。

后面的事无需多言已经不言而喻了,我并不鄙夷好男风的男人,只是我一想到舜息那恨不得扒了人皮的模样便对他会爱某人这件事很怀疑,他与穆怀春是天壤之别,他的笑阴郁甚至狰狞,穆怀春却常是暖意中带点讥诮,虽然后者也不怎样却比前者好太多。

说到底他都是当年用穆怀春的身体灭了我夫家的人,害了骆生的人,就算没有实体只是飘魂,我也恨他,恨的心肝肺剧痛。

再回到婴宁的话题上时便仅剩一句话:世间万象好景不长。

在两人交心至深之时,舜息消失了,当然,当今也没有几人见过伏羲大祭司的真容,更不能怪那个年头的苏殷,他理所当然的和所有失意人一样想:被玩腻了,被抛弃了。

於是他做了一件傻事,让门下某一姑娘,也就是曾是她师姐的婴宁去打听此人,婴宁是何人:当年雪扇门传位掌门的预备人选,苏殷虽对师姐客气,婴宁却对黄头小子踩过自己而攀位感到无比嫉恨,她是个聪明人,大业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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