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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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二

我知道他们都想他走远些,所以在他退了几步意欲走开的时候,我几乎是挣扎起身追了出去,用力扯着他的衣尾,他垂下了手,我以为他会拂去我的手,却没有,只是伸手按在我的伤口上,看着手上的血又是一阵沈默。

我往他肩头靠了靠,我想留他,我想。可是我想他们根本不在乎我说什么,一屋子怪人,相处起来实在很难。

我知道身为女人本应该怎么想,一定幻想某种浪漫,譬如喜欢自己的男人为了不伤害自己独自背负痛苦远走高飞,那会留下一个多么坚强笔挺又孤独的让人神往的背影。

我知道那是胡扯,因为她们喜欢的不过是一种飘渺的感觉,而我喜欢的是一个真实的人,所以即使是离去的背影,我也会追着奔跑。

婴宁每日早晨都请一位艺妓来我床边哭诉,讲诉自己的悲惨人生,旨在对比得出美,让我感到自己的人生和她们的相比太幸运。

我头晕脑胀的说:“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就哭给你看。”后来再也没姑娘来了。

又时睡醒,若看见卫小川在床边直楞楞盯着我,我便开始导人向善。

“我说,你到底要舍利做什么呢?你看我就因为这个落了这个结局,你要是为了钱财,我劝你放弃吧,一点都不伟大。”

他头一回认真的告诉我,他要舍利的原因十分伟大,我听完便觉得肯定与钱财有关。

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重要的事是於我和穆怀春来说,此时十分庆幸,女剑圣倾红的弟子和眉君道人都到了眼前,关於多年前那些破事可以打破沙锅问到底。

只是很遗憾,他们否认持有舍利子,几乎是急於否定与舍利有染。

卫小川说:“那些是我师父的事,关我何事,你们懂的。”

眉君道人更是义正言辞:“我哪里会贪图一己之心想要找舍利,当年是我糊涂,跟着千狐那老头跑去鬼水湖,你们懂的。”

懂啊,我当然懂啊,这些男人的心好似海底针。

现在局势很覆杂,一方面,我们想向这些人打听一些当年舍利的下落,自然不希望舍利和之前那些一样遗落在江湖的小角落,毕竟我不曾一直有运气,另一方面,对於得知穆怀春秘密的这些人,我们也有待揣度,所以必须抱着敬而远之的立场。

“听说邵爵和你成亲了,那你现在就是半个蛮空派的人,既然是要回家一趟,也当是归宁,让邵爵陪着你去就是了。”当眉君道人正经着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立即想起骆生提过的江湖阴谋论,比如:花眉可以请自己人顺手牵羊,不费气力偷我们找到的舍利子,再比如:可以让自己人盯紧了穆怀春,然后请大部队的人马来肃清我们。

想此人也变得警惕,忽觉背后有人,穿过穆怀春的肩头看见邵爵的脸清清冷冷出现在门外,神情严肃,秀眉深锁,他忽然朗声道:“为什么这种危险的人还在这里?”

“他不是……”

我开口后他眉头皱的越发紧,三年前我推开被灭门的穆府大院时,他曾在扯下斗笠的时候露出这样的目光。

“骆小姐,一个人彻底的好人,一个不分事理的好人,一个太好太好的人不过就是一个恶人罢了。”

我还未开口,穆怀春已说了话,“你有话就直接和我说,不用拐弯对她说什么。”

他冷笑一声,“和你说什么?让你要再装成舜息,伤害她后若无其事?”

我终於明白了邵爵的心思,他觉得穆怀春与舜息就是一个人,不过是他的两种人格,他也气我,气我竟为恶人挡刀片,我以为生气是一种玩笑,可一个时辰之后他穿过我的门前却没有看我,他主动请眉君道人启程离开。

我觉得让他离开这个是非的地方比较好,哪怕是被气走的。

昏睡了一天,傍晚时候醒来,床边的窗子便哐哐响了,仰起头,看见卫小川站在窗外,矮窗的窗台在他腰线下,正能看清他今日穿着的绢丝小褂,腰上系着明晃晃的翡翠腰封,不管天地是不是塌陷,他始终是这样子的,他单手揽着一张古筝,另一手摆了摆算是招呼我。

“听说邵少走了。”他将古筝斜架在窗上,用义甲随意的拨弄着琴弦,“我说,你应该和他一起走的,留在这里不好。”

他真的俊俏,以往他若笑着看我,无论是不是假笑谄笑媚笑,我都还是会以笑相迎,这一次却彻底没了气力,我倒下去,轻声告诉他,我的事情不用别人来提示。

“还有,你弹的比骆生还烂,听着恶心。”

他笑了一声,似乎要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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