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很痛,那是肺脏被掌力震伤,每吸一口气都几乎能听见血管爆裂的声音。全身上下像是被车轮碾过一遍,痛得几乎都要散架了。
他坐在精钢刑椅上,双臂反转扭曲,分别绑在椅背横出的支架上。十指上着夹棍,竹签发狠地收紧,似乎要将指骨生生夹断。
冰冷的金属气息沁入鼻中,混杂了浓重的血腥味……索菲尔的刑囚室,不知夺取了多少人的生命,怕是连每一寸地砖都被鲜血浸透了吧?
他只觉得喉间一阵抽搐,有腥甜的味道泛上口腔。
“居然能从征天军团的追捕下逃出生天,真不愧是殷文主管……”
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囚室内响起,透出刻骨柔媚的慵懒,说不出的勾人心魂。然而他却扭过头,露出一抹憎恶至极的神色。
那个声音却是越来越近,最终在他面前停住。他张开一线眼睛,看见一双胭脂色的高跟鞋站定在身前一步之处。
一只纤美如兰的手伸出,捏住他的下颔,强迫他擡起头。
“啧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那个美丽的女子妖娆微笑着,距离近到能看清她细瓷一样的肌肤。男人嫌恶地皱皱眉,露出一种蔑视冷嘲的眼神,仿佛那样美丽的面容在他看来和脚底的蝼蚁没什么两样。
“啪”的一声脆响,他的面颊上着了狠狠一记耳光。
“我警告过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女子忽地收敛了笑容,目光阴冷:“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一介杀人犯,要不是闻音救你回来,你早就死在海滩上了!别在我面前装出那副清高的模样!”
他定定看着这个执掌索菲尔的最高决策者,忽然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很滑稽,忍不住慢慢泛起一个讥嘲的微笑,直至最终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即便因此引发肺脏的伤势也不管不顾,一声接一声,笑得喘不上气。直到咽喉被那只手狠狠掐住,气管和声带完全阻死,才痉挛着停了下来。
“我早就警告过你!”
女子的声音似是一字一顿从齿间迸出,手下慢慢用力。男人的咽喉间发出咯咯声响,脸色显现出诡异的青紫。
“能够从凌氏手下逃回来,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就这样杀了你,也真是可惜。”
女子回覆到娇媚婉转的笑容,另一只手的食指划过他脸颊:“再说,这样俊美的人儿,我可舍不得……”
他被掐住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那种冰冷嘲讽的眼神瞧着她。
“……不如这样,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熏瞎你的双眼,再喂你吃了哑药,这样既可以遂了闻音的心愿,把你留在身边作禁脔,又不用担心被你反咬一口——你说可好?”
女子娇声笑着,故意在他耳边说出恶毒的话语,想从他眼中看出畏惧惊慌的神情。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男人眼里只有越来越深重的讥嘲冷意,像是在看一出笑话。
她冷哼一声,骤然甩开手:“像你这样的疯狗,就算斩断四肢,也会用牙齿咬人,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他无力反抗,在那一甩之力下撞上椅背钢板,眼前一阵阵晕花,只模糊听到女子冷厉中带着杀意的话语:“勒断他的喉咙,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笑得出来!”
粗糙的麻绳缚上脖颈,一圈圈用力绞死,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颈骨勒断。
脑中供血不足,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索性闭上眼睛——
终於,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样,也好!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痛到极致的一丝冰凉,直直没入胸口!
身体似乎在沈沈下坠,全身都叫嚣着痛楚。所处的空间是一片虚无的黑沈,没有光,没有风,没有时间,没有生命,仿佛天地初开前的混沌,又似一切毁灭后的荒芜。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所有看似亲近的人最终都会离开,到最后只有他一个走在这条路上。
没有希望,没有尽头,就像坠入深井的溺水者,踩不到底也看不见天,只能在绝望中一点一点沈沦下去……
清寂丶冰冷,慢慢浸透每一寸肌肤,直至深入骨髓,连血液都几乎冻结。
“冷……”
他下意识地喃喃,在虚黑中蜷缩起身体,闭上眼睛。
耳边似是隐约有人在说话——
“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在叫冷?”
“发烧是因为伤口发炎,他现在身体虚弱,抵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