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的白葡萄酒,许大人可有兴趣品尝一番?”
许哲笑了。
他正要回答,身后木柜的门被重重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男人的怒喝声:“不行!”
许哲被吓了一跳。
他猛地转身,便见衣柜里。许哲:“……”
他差点端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只能僵硬着脑袋,指着陆小凤问道:“……你是谁?”
陆小凤简直就要气炸了!
他在自己的家里,听到了自己的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说着这一番浮想联翩的话,要是还继续所在衣橱里,简直就不是男人了。现在他居然听到这个打算染指他老婆的男人这么问自己,叉腰大声道:“阿凛是我的老婆,你说我是什么!?”
许哲:“……”
听到这个穿着古怪只看一眼都令人万分羞耻的男人居然说出了这种丧心病狂的话,许哲顿时放心了。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陆小凤一眼,用着听到匪夷所思的笑话的表情,转头去看谢凛。
他是打算和谢凛一起嘲笑这个疯子一番的。
但他看到谢凛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奇怪的人。
这张漂亮的脸上还是惯常见的面无表情,但此刻的眼神,却绝不是平静无波。
——暴风骤雨,倾轧摧城。
许哲终於感觉到了不对。
他收起了表情,缓缓张了张口。尚未发出任何声音,已听到谢凛冷静道:“许大人,今日在下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许哲走了。
他本是个极注重面子的人,现在他的面子已经丢尽了,已没有必要再留下来,献上他的面子被人踩到脚底下去。
他走的时候,脸色冰冷。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
谢凛和陆小凤都还站在原地,静静凝视对方。
一年。整整三百五十一天。
陆小凤远走大明东南西北,谢凛却安然留在原地。他们本是截然相反的人,也是毫无交集的人。却有思念如蛆附骨,不断不断啃噬着消磨着他们的理智。
这一年的无数次里,陆小凤都已喝醉,却又强自保持着冷静。只有这个时候,他可以忘记自己是浪子,肆无忌惮地思念谢凛,毫不怜香惜玉地拒绝那些女人。直至清醒过来,方知原来令他高兴的那些事情,都还在梦里。
那么谢凛呢?
他是不是真的如同自己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对於陆小凤的离开或者留下无所谓呢?
不是。
倘若如此,他绝不会给陆小凤和他自己一个机会,绝不会费尽心思布局一点点引诱陆小凤,绝不会故意告诉陆小凤他要回家的事。他心里本来怀着极大的期许,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愤怒。
所以陆小凤走了,他没有去把人追回来。
——该走之人留不住,而他也有属於自己的骄傲。
现在,他终於再一次见到了这个人。
谢凛眯了眯眼,他的目光一点点从陆小凤的小腿处往上移,在睡袍漏出的胸膛上停顿了片刻,然后终於停顿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上还长着四条眉毛,眉目俊朗,风流多情。看起来只是比先前更黑了一点,瘦了一点。
谢凛攥紧了拳头。
他有太多话要问,无论是陆小凤现在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他这一年过的怎样,还有这一路是不是依然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抱。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内里波涛汹涌,却无时无刻不在翻滚叫嚣着卷席侵略。
陆小凤也笑了。
他走到谢凛身边,理所当然地拿走了谢凛手中的那一支葡萄酒。然后他理直气壮地取出了属於他的酒杯,悠悠然回到沙发上。他将酒倒进酒杯里,然后悠悠然躺下,用他最习惯的姿势吸了一口酒:“你不是猜到了吗……嗯,味道真不错。”
他的声音尤带着一分漫不经心,事实上他也在极力克制浑身怒气,克制质问谢凛,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冲动。
“呵,”谢凛一瞬不瞬看着他的身影,嗤笑一声,“顺便在我的浴室洗了个澡——接着在我的床上睡了一觉?”
陆小凤昂起了他的下颚,学着谢凛的表情嗤笑道:“错了。”
谢凛挑了挑眉。
他听到陆小凤坚决的声音:“是我们的床。”
——这是我们的床。
——属於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