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他绅士的动作此时有些扎眼，淡薄的眼里染了些笑，似乎心情愉悦。

陈堇年发现，能让这人开心的事儿不多，但件件都跟他作弄自己相关。

只要能捉弄到她，看到她尴尬丶狼狈，他就会平白多了些舒心和畅快，对着小蚂蚁也会手下留情。

而於她，自他回国，她平静而又顺畅的人生突然就半道卡壳，甚至被他扯偏了航道，被他拽着一块做了些发疯的事情。

年少的时候，她的确有些骄傲的心性，对他时而冷淡，时而挑衅，只顾着在自己的棋局稳稳落子。

而长大了以后，他却像是迟来的叛逆期，以各种方式夺回她的注意力，想深入探究她平静的水面下，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在里头。

成年男女，不似小孩子单纯天真，对於欲/望和诱惑，感受得直接，明白的彻底。

涌动在这层秘密关系下的一些火星子，正突破着她的防线。

她的高跟鞋跟在他的身后，脚步急缓不一，让他听得出一些不安和犹豫。

有些话，他一直没问，不是不在意，而是没想起来。

现在，某种不太上的了台面的念头往上又蹿了两下，就让他开始有些在意。

关於他们错开的这几年。

周堇眠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负二层，随着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他身后的高跟鞋突然快步超过了他，甚至……7cm的鞋跟狠狠踩在了他的皮鞋尖上。

从柔软的真皮上碾过，她心头那股有些躁郁的烦闷好多了。

那种不受掌控的感觉，似乎得到了一些释放，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周堇眠总是要来扯她的尾巴。

只要将对方踩在脚下，才能感到重新“赢”回来的舒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这应该不算小人吧？

无辜地看着他，她抱着手臂按下了负二的按键，扯起嘴角，不服输的眼里有光。

“不好意思……电梯太窄了。”

馀光瞥过鞋尖上那凹下去的一小块皮，迟缓得没有回弹。

她的鞋跟从他脚尖碾过去的时候，脚趾明显感到了突然一下的用劲儿，甚至还停留了一秒，想踩得更狠一点。

撕开了冠冕堂皇的客气和虚以为蛇的礼貌，她漂亮皮囊下的傲骨就钻了出来，一如当年，不减盛气。

既然此刻她也不再把他当做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伸了爪子来挠他，那他也犯不着再跟她装名流教养那套。

直接扯松了领带，顺势把衬衫的前两颗扣子解了开来，露出胸膛上方的精干身材。

宝蓝色的斜纹领带被他揉进了手心，一丝不苟的男人终於露出了斯文正经下的另一面。

陈堇年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高跟鞋在狭小的电梯里掷地有声。

面上还是那番从容淡定，但紧贴边缘的背部还是有些滑稽。

他轻笑一声，将手里的领带揉得更紧了，半眯起眼，话音有些挑衅。

“怎么？现在脚又认路了？离得这么远，一会儿你想踩也踩不着了。”

他五指紧紧笼着那软成一团的领带料子，总让她觉得，周堇眠操纵人心的技能有增无减。

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能撩起她的警戒心。

她昂起下巴，言语里也没刚才在休息室里的恭敬客气，“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记仇？难道周总还要我上去给你踩一脚？”

环抱着手臂，下颔的流线紧致挺俏，他黑眸略深，怎么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么……对他口味的，刚刚好。

至死方休四个字儿又突然冒回了脑袋里，若是她就这么一直在自己的视线里，剑拔弩张倒也不算太讨厌。

总比无聊又啰嗦的小麻雀吵着他要舒心的多。

他指腹轻轻蹭着那顺滑的料子，单手插在兜里，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踩就不用了，但你不觉得……你该说句抱歉？”

说着，他目光在自己的鞋尖滚落了两圈，暗示她这鞋子可不便宜，不是她想踩就踩的。

陈堇年不自觉地就轻哼了一声，被他拔出了罕见的刺儿，她往前迈了一小步，擡头直视着他。

“我是不是听错了，刚才有人闯进试衣间，既没敲门也没吱声儿，我好像没有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儿。。”

她挑眉，杏眼圆睁，仰着头看他。

一刹那，时光倒回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