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的所在地,都是用距该地只有半小时车程几乎已连为一体的地级市名。
这个县级市名……
方唯念此前在讲述自己过往的时候,提到家乡只用省名一笔带过,大约也是对其所在地的知名度没有自信,而且这个信息也不算重要。她家乡所在的省就是启原丶以及腾跃所在地同一个省,只是一个省那么大,这个联系原本并无需格外关注。
但此时,这个县级市的地名闪亮着凸显,他陡然想起刚认识她时,在学校系统里查到的学生信息,她的籍贯,就是这里!
而启原,启原……
它是同本司一样的家族企业,而家族姓氏就是……方。
方唯念既为养女,当然与家族同姓。
薛澄谨快速翻动几页,停在了某一页上。
明天主谈判人员的资料。
方唯念的那个叔叔,她的前任……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但只比她大五岁,毕业院校是当地某名校,这位可不是完全符合?!
薛澄谨按住桌上的呼叫铃:“进来。”
方唯念应声而来,询问地望着他。
薛澄谨把手中的资料亮向她,声音发沈:“是他吗?”
他没说是谁,也没提名字,可她的脸色已苍白下来。
隔着好几米,她当然没可能看清一张a4纸上字号只是正常的小四大小的字,但他的态度早已说明一切,而且资料是她参与整理最后排版打印的,这扎在心里的一页,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她站在那里,石化的姿态从上到下都写着默认。
薛澄谨盯着她,冷冷地问:“就因为这个,你要请假?还是很在乎,完全不能面对吗?”
方唯念低声说:“是我不对,对不起,我收回请求,会认真工作。”
这天晚上,半个公司的人都加班到了九点多。
回家路上,许是疲惫,方唯念话很少。
薛澄谨就像完全忘了白天的事,一直在兴致勃勃地跟她聊天,天马行空地说些与工作无关的事,从明星八卦到近日社会奇闻,话又多又密,所以或许也不是她故意答得少,而是实在不太插得进去。
只有薛澄谨自己知道——抑或方唯念心里也明白,他是想当作根本没有那件事,比起她害怕他提起来,他或许更怕她主动提起。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爱方唯念比方唯念爱他更多,但这从未在他心中起过芥蒂,男人嘛,就是该多承担一点丶多吃点亏啊,何况他一直觉得心疼她亏欠她,更宁愿主动付出多一些。
可当曾令她伤筋动骨的前男友出现,不管那个人是渣男而没有竞争力也好,她说过不可能再喜欢他也罢,薛澄谨还是感到了泰山压顶般的危机感,从来没有如此切实地体验过,他爱她更多,他未必是她的唯一,他的幸福乃至命运,都掌握在她的一念之间。
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缩着头当鸵鸟。
躺在床上时,方唯念似乎很快就睡着,薛澄谨却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从下午开始,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纷沓而来的念头如一群不同种类的毒蛇般纠缠啃噬着他,比如这段时间,让方唯念着重做了那么多启原的研究工作——不光是公司,还有那个人……
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了她那样的机会,去回忆丶去得知对方现状的机会!
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可天知道究竟走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说不定早已精神出轨,最后自己没有信心能控制住,所以才想要请假逃避!
他纠结再三,终於翻身摸索上她的身体,用力吻住她。
方唯念迷迷糊糊地嘟囔:“不行,我那个来了……”
薛澄谨动作顿住,不甘心地又吻了她一下,才郁闷地躺回去。
之前她说他太需索无度,怕不健康,万一透支过度导致早衰,可就乐极生悲,於是约定好非假日最频繁也只能隔一天一次,昨晚才做过,今晚本来没有份额的。
可刚才的冲动真的抑制不住,从内心到骨髓,好像在急於证明什么。
急於证明,她是他的。
没想到却落了空。
这个不巧的时机,让他越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天时,只因为那个率先拥有过她的人,马上就要来抢占地利。
那么,最要命的人和,还会是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