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百合抬起头,笑呵呵的,“没有,这段时间忙,跑来跑去,跑瘦了。”
“你先放下手里的活,我和你说几句话。”
阮百合见她面色严肃,猜到她是来劝说的,只是,家里没有生活来源,这门生意,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弃的。
两人到了屋里,许红霞才说道,“你糊涂啊,谁都知道你在站台那儿卖东西,东秀巷就不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没人举报你,可是那是什么地方?附近的街道的都知道了,妇联和居委会都讨论了你的事情,认为你家没有收入,小打小闹无可厚非,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怎么听说你还买起肉和粮食来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对此,阮百合供认不讳,“是的,那你应该也知道,桂花糕卖了两天,顾花枝也去了,一家老小都等着吃喝,我们也不想给组织添麻烦,只能想出路了。”
“这是什么出路?”
许红霞有点生气,卖衣服的事儿,她独自隐瞒了,折腾完了又去卖吃食,大家也假装不知道了,现在倒好,越搞心越大。
现在是妇联那边还不知道,这情况,她该汇报还是不汇报?不是将她架在火上烤么。
“我都说了,给你找工作。蔬菜公司缺个打扫卫生的,一个月18块钱,虽然钱不多,省吃俭用,应该也能撑着这个家,要是以后还有工作,也给你弟妹找一份,这样下来,不就能维持到孩子长大?生意快停了,晓得不。”
阮百合安静的听她把话说完,坚定的摇摇头,苦笑道,“红霞姐,我也想听你的,在之前,我先给你算一笔账吧。”
“我家四个孩子,每个人光是学费,半个学期就得24块钱,书本费也得4块钱,笔和本子,就算两块钱吧。半年就得30块钱。”
“我要是去做保洁,半年,也才84块钱。只剩下54块钱,一家七口人,一个月生活费九块钱,除非顿顿吃玉米糊糊,不买菜,不买盐,才能活下去。”
许红霞有些语塞,脱口而出道,“家庭条件已经这样了,几个姑娘学了几个字,也不是睁眼瞎,可以……”
她看着阮百合震惊的眼神,知道说错话了,忙住了嘴。
身为妇联工作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让男孩上学,女孩辍学的话,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传出去,工作都别想要了。
连忙解释道,“我也不是说女孩比男孩差,可是你也知道,大环境是这样的嘛。咱就不提这个了,以后肯定给你家安排工作,不管工资高低,保证有两份工作。”
阮百合还是摇摇头,“那也不成,天天吃糠咽菜,对孩子身体成为也不利。万一生病了,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许红霞觉得头疼,饭都快吃不上了,还考虑这么多,非得上学还非得吃肉,吃糠咽菜的人家少了吗?大家不都是这么过的,非要独立特行。
阮百合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就算吃糠咽菜,把孩子养到能参加工作,又能保证能过好日子吗?现在的就业环境,我们家孩子能找到工作吗?”
一连串的质问,许红霞沉默了,她怎么能保证?
能够给陈家找个保洁的工作,都是妇联的面子,抢来抢去,才抢到的,别说以后给陈家孩子安排工作,就是承诺的再找一份工作给蒋美琴,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实现。
国有的公司,人员已经定好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员都都没到退休的年龄,小的又长大了,现在无业青年满街都是,哪有那么多缺?
只是,维护片区的安定和平,是妇联的工作,必须得管!
“百合,那你觉得,你这样能多久?是,段时间赚点钱,觉得不错。要是哪天被抓了,家都能给你抄了,目光放远一些,要是万一赔了呢?给你找的工作你也没法干了,到时候,不是让全家跟着你去死吗?”
她苦苦劝,阮百合只是听,让她放弃是不可能的,就算会被抓,那也要赌。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许红霞见她油盐不进,气得不行,对蒋美琴招招手,“给你们家找了份保洁的工作,在蔬菜公司上班,你好好劝劝你嫂子,这样下去,是会连累大家的,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们陈家。”
倒不是她口气大,别处不清楚,但是临江妇联和街道办事处的权利是很大的,临江只有一所警察局,甚至没有派出所,几乎所有的小型违法犯罪都是由妇联之类的机构处理。
蒋美琴从来没有过工作,也羡慕有工作的人,有些心动,但是并不敢答应。
阮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