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家热情的过来找话题聊天,她也没必要直接说不去。
“嗯,那敢情好。现在车门打开了,我想接点热水喝,你去吗?”
“刚刚回去看了眼,发现没有热水了。”
阮百合看看轨道上白茫茫的雪,颇为头疼道,“距离上一个站,也没有多久,现在就没热水了?”
女同志“噗嗤”一乐,“到站那几分钟,不可能灌热水啊。热水,都是出发站,让工人杠上去灌在水箱里的。然后可能中间的大站灌一回,一次也就够十来个小时的。本来也就能到临江附近。耽搁了一晚上,可不就没有了吗?”
阮百合愣了愣,她真没想到这个,也压根不知道热水是灌上去的。
现在火车的条件很差,厕所更加惨不忍睹,为了少上厕所,她尽量少吃少喝。
在临江附近,更不会去接热水,哪知道没有了。
临江只是简陋的小站台,可不是终点站。
“你懂得真多。”
女同志笑了笑,“我爸是铁路局的,从小也耳濡目染。不过吃点雪也没事。我以前下乡的地方更冷更偏僻,冬天缺水缺食物,都很正常,有雪呢。”
阮百合对她由衷的佩服,心态是真的好,极少的询问道,“你是哪的啊?听你说话,也是鹿北省的。”
“我是临江的。”她也不含糊,乐呵呵的说道,“我叫江棉,现在外省上大学,正好回家过年。没想到赶上大雪了,昨晚上,是我见过最大的雪了。”
她说话语速很快,噼里啪啦的,语气里总是带着热情。
阮百合想了会儿,她对江棉这个名字有印象的。
她应该是去年才参加高考的,是临江目前唯一考上大学的人,高考办的在报纸上大肆宣传。
临江城里的人,就是没见过她,也都听过的她的名字。
18下乡,21岁返乡,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复习,卡住高考的年龄限制,过五关斩六将考进了知名大学,被称为临江最励志的同志。
“原来你就是江棉啊。”阮百合由衷的赞美道,“你真的厉害。”
要是换作是她来,也考不过现在录取率这么变态的大学。
对她来说,承认别人优秀并不难。
江棉把厚重的刘海往后拨了拨,大大方方的笑道,“对吧,我也这么认为,并且引以为豪。我是不是很嘚瑟?”
阮百合哈哈一笑,从包里翻出了两个陈方圆给她买的三明治夹心老面包,递了一个给她,“我要是你啊,得飘上天去,你这不算嘚瑟。”
江棉咽咽口水,却没接,“你吃吧。估计火车上食物也不多了,指不定明天想买也买不到。我以前饿习惯了,看你这样,怕是没饿过。”
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合适,她又补充道,“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这有福气的体型,家境应该挺好的,也没怎么吃过苦,我比你扛饿,你吃吧。”
穿着羽绒服,身材又很丰满,一般家庭可养不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可没法挨饿受冻。
她凑过来聊天,就是有点好感,觉得对方有钱还不娇气,干活利利索索的。
阮百合乐了,她把是铁路局的,她妈应该也差不了,她的家庭条件可不会差。
不过,她这一次……还真不是为了拓人脉、抱大腿的,也不为了交朋友。
就是挺佩服她的,想给她点吃的。
仅此而已。
难得不带目的的对外人好一次,还被拒绝了。
“拿着吧。”阮百合把面包塞到她的手里,拍了拍身上的两个书包,“我这里头,都是吃的。”
江棉瞪大了眼睛,两人是一个车厢的,就在斜对面,知道她就两个背包。
这是干啥?
两个背包都装吃的?
她犹豫了下,最后收下了,“谢谢你。你应该也是临江的,家在哪呢?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你玩。”
阮百合也没说名字,萍水相逢而已,指不定晚点就通车了。
只告诉了她住在东秀巷,挥挥手上了车。
这风呼呼的刮,她也就皮肤还算优势,再刮得粗粝了,她会想哭的。
回到车上,就见胖姑娘跺脚取暖,拉着脸抱怨,“厕所厕所没法上,连个热水都没有,国内真是穷乡僻壤的。”
她话音刚落,一片眼刀子就刷刷刷的飞过来。
现在这集体荣誉感是真强,她这话,直接干了全国,看她是小姑娘,谁也没说话,也不会给好脸色就是了。
“少说两句!”中年女人象征性的呵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