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窜这么快过,但想到老陈在身后边喊边追丶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有馀悸之馀又觉得有点刺激:“你也丶太大胆了点,我看老陈快气死了!”
“不然难道等着他来逮我啊?这时候就得跑。”叶扉安喘了几口气,她跑得有点热,把校服外套脱了,露出里面套的一件红色短袖,随手把跑乱的头发绑了个马尾,乐了,“你又没玩手机被抓,跟着跑什么?”
喻良抹了把贴在额前的刘海,一楞,也跟着反应过来,对啊,玩手机的又不是她,她跑什么?
好像多少是有点傻逼了。
“我,”她想了想,认真地说,“大概是跑了个寂寞。”
二人面面相觑,叶扉安偏过头,没忍住,又笑了。
没什么比一起违纪更能拉近距离的方式了,喻良用了一天时间和叶扉安成了朋友,第二天,她和刚交的“朋友”就双双被请进了办公室。
陈殿盛一开始只叫了叶扉安,直接把人领进了地理组办公室兴师问罪,她是办公室的常客,一进门,几个老师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好奇她今天又犯什么事了。
老陈开门见山:“手机拿出来。”
叶扉安一脸足以浑水摸鱼的无辜:“手机?什么手机?”
“想不起来?我提醒提醒你?”老陈要被她气笑了,“昨天晚上,地理园,你在干什么?”
“啊,想起来了。”叶扉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打着手电筒,对着世界地图,在跟喻良讨论地理问题。”
叶扉安长了一张纯良无害的脸,眼角一垂,无端就有几分楚楚可怜,让人生不起气来。
陈殿盛:“……”
他想掀桌而起,但凡叶扉安是个男生,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赵洪明看上去是想笑,但他憋住了,清清嗓子:“这个好办,把喻良叫来问问就是了。”
陈殿盛刚皱了皱眉,觉得跟叶扉安混在一起的,很可能跟她是一丘之貉,不是什么好鸟,但喻良这个同学他有点印象,属於是有点腼腆丶不惹事的类型,於是想了想,一口答应:“行,把她叫来吧。”
几分钟后,喻良在办公室低着头,小声说:“我在跟叶扉安同学……看世界地图,覆习地理知识。”
陈殿盛:“……”
最后叶扉安还是跟她的“共犯”一起被放回了教室,老陈出办公室的时候脸都绿了——但老陈看不明白她俩的套路,赵洪明却是一清二楚,於是,喻良跟叶扉安被罚倒了一周的垃圾。
“你们一天天的怎么这么能吃”曾经一度成为班主任老赵的口头禅,喻良现在才知道这话一点也不假,二班才四十个人,一天竟然要倒三次垃圾……而且垃圾处理站在食堂后,从知行楼过去,简直是翻山越岭。
喻良平常很少违纪,就连做值日也没怎么被扣过分,从来没有受过“倒垃圾”这么重的罚,在人均“劣迹斑斑”的重点班里算是一股清流。两个女生把垃圾桶擡到处理站,在来往处理站一水的男生中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
离上午第一节 课还有五分钟,两个人杵在垃圾站门口,就跟景点似的,来往的人都往这里看一眼,叶扉安倒是熟门熟路,毫不嫌弃地一提塑料桶的边缘,轻车熟路地倒了垃圾,喻良小心翼翼地举着手,不让挽上去的校服长袖掉下来,忽然就觉得这个场面有点滑稽。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我突然感觉自己……”
叶扉安看她一眼,自然地接了下去:“上了条贼船?”
喻良憋了一阵,还是忍不住,点点头,迟疑片刻,补充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叶扉安认真想了想:“如果我不让你说,你能憋回去吗?”
喻良诚恳道:“不能。”
可能是她幽怨又无奈的眼神太微妙,叶扉安乐了半天,喻良被她笑得面无表情,才听见她说:“你也太可爱了!”
喻良头一次被夸“可爱”,想摸摸鼻尖又想起来自己倒完垃圾还没洗手,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叶扉安在逗她玩,立刻被此人不要脸的真面目惊呆了。她单手拎着垃圾桶的一边,腾出另一只手来去够叶扉安的衣角,微笑道:“我手上沾东西了,拿你校服擦擦手不过分吧?”
“你干什么?”叶扉安往旁边一躲,一把拍掉她的手,“保持距离啊,保持距离!哎,别过来!”
见情况不妙,她撒腿就跑,喻良拖着垃圾桶在后面追,临近上课,路上安安静静,两人的笑声踏着上课铃,一路洒在从垃圾站回知行楼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