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九妹虽然年岁不大但作为绣娘是老手,因此黄夫人交代的衣服很快就做好了,黄夫人赏了她许多碎银子,沈甸甸地坠在腰间很是安心。
主子的生辰宴本就和下人没什么关系,主厅里热热闹闹,外面极其安静,只有偶尔路过的猫儿叫唤上两声打破这如同死一般的沈寂。
九妹只是作为背景板临时存在了一会儿,就同其他人一样被打发走了。
九妹打着灯笼在黑夜中摸索着回屋的路。
叮当叮当——夜色里忽然传来奇怪的响动,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这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九妹狐疑地举着灯笼看向四周,她正巧路过了大少爷的秋阁,而奇怪的声响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九妹深知自己的好奇心不算重,但不知为什么她居然不知不觉顺着陡峭的木梯爬上了阁楼。
木梯破败老旧,踩踏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微弱的灯光下,九妹看到被木板钉实的木门下面的小洞里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里抓着一把碎银子,正一下一下地向上轻抛着,碎银碰撞在一起叮当声直响。
那手似乎感知到九妹的到来,它朝着左边杂物堆指了指,九妹搬开杂物,发现里面藏着一个被人为破坏出来的“狗洞”!洞口很窄,但九妹本身长的瘦小,想要钻进去倒也绰绰有馀。
“你想让我从那儿进屋?”九妹问。
对方没回话,依旧抛着银子,意思不言而喻。
九妹摸了摸腰间刚得来的赏银,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无限膨胀的贪欲,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了点钱去冒险不值得。
这么想着,她转身要走。
那只手停顿了一下,收回去了,可很快又伸了出来——碎银竟然比刚才多了一倍,里面甚至还夹杂了点金货!
九妹看着夜空中那点金灿灿的东西发了会呆,随即得出一个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要信守承诺,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九妹身子贴着地面匍匐前进,一点一点的钻进了“狗洞”。
屋里也是漆黑,不过好在还有两株微微燃烧着的蜡烛赐予了一点微光,九妹爬起来边拍掉身上沾着的灰尘边观察四周,不得不说从在外面时她只注意到屋子的荒凉诡异,没想到这里还挺大的。洞口通向的地方正好是正堂,但这个正堂里的家具摆放有些杂乱,可以说十分随性所欲,一丁点规矩都没有。
九妹光顾着观赏屋子,竟然一时间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她一个转身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后,被吓得一个机灵,魂差点飞走了。
定神一看,才发现这人穿着雍容华贵,九妹意识到眼前人应是黄家大少,他长的极为俊俏,儒雅随和,简直就是画卷上翩翩公子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个有疯病的……可当九妹视线下移,发现他的嘴竟然被线缝着,上下两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极为渗人,就像......
躺在棺材里的尸体。
九妹从此人的袖口认出他就是用银两引诱自己进屋的。
她咽下一口唾沫,抑制住恐惧的颤抖,微微弯腰行礼,“大少爷好。”
他将一张纸递给九妹,上面的字迹娟秀,墨迹早已干透,明显是早已写好的。
——陪我说说话。
九妹擡起头,“大少爷想聊什么?”
他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黄崖。随后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手指转向又指着九妹。
九妹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的名字,便道:“沐渊。”
见黄崖皱眉,她觉得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沐什么渊,於是从他手里接过毛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盥沐的沐,渊源的渊,这就是我的名字。”
黄崖将纸张举在眼前端详片刻,他放松眉间的褶皱,改为眼中含笑,用毛笔把说字圈起来,再次指了指九妹。
九妹摇头,“我一介女子,没什么值得您感兴趣的。”
黄崖在那个字上又点了两下,墨点在纸面上晕染开逐渐融合在了一起。
九妹犹豫片刻,“我是半个月前来的黄家,任绣娘一职......”
她见黄崖没有让自己停下的意思,抿了抿唇,接着说了下去:“我自幼父母双亡,是被镇上的绣娘关烟抚养长大的,因此练就了一身绣工......”
不知过了多久,九妹几乎要把这辈子的所有经历都讲了个遍,差点还要穿插点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