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说:“缘由?据其他人说他自幼患有疯病,所以……”其实九妹不是傻的,和黄崖刚接触就能看出他和普通人并无差别,完全不像是有疯病的,她也曾好奇过黄崖嘴上的红线是怎么一回事,但若要真挑明了问就是当面接人家伤疤,以至於九妹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哦?”胡竟挑了挑眉,“原是如此。”
九妹总觉得他话里话间总有别的意味,心里不免怪异起来。
“罢了,今天就到这了。”胡竟说。
九妹感到意外,本以为他会揪着哑神的事情再与自己纠缠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她还是不死心,“你确定凶手了?”九妹还有句话没问,哑神到底是不是真的凶手。
胡竟回答的模模糊糊,故弄玄虚,“差不多,就等明天与黄夫人汇报了。”
回到屋子里的九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里一直回忆着胡竟临走前的话,直到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鸟叫,天色逐渐微亮,细弱光芒透过破旧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时,九妹才稍稍积攒了一点睡意,可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凌乱的脚步声从窗边走过,九妹睡眼朦胧地爬起来。
又发生什么了?
“夫人,黄家两条命案现已被小生所破,小生未有半句虚言,此诚天地可鉴!”
这声音听着倒有些像那个贱兮兮的道士。
九妹挤进簇拥着的人群,努力垫着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无奈她的个子实在太矮,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黑色的后脑,不禁着急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么多人......”
“那个道士说什么自己破了命案,正嚷嚷着要见夫人呢。”崔柳费力地移动到九妹身边来,“谁知道真的假的,那道士虽然看着挺像样的,但我估计啊......”
她摇了摇头:“悬。”
前面一人忽道:“安静些,夫人来了。”
此话一出,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作鸟兽散,纷纷跑了,独留几个看戏的躲在角落里,九妹和崔柳就在其列。
黄夫人怒道:“一大清早的,想什么样子!”
“老爷怎么也来了?”崔柳说。
九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正好能看见俩夫妻的背影。
那黄老爷挺着个大肚子,负手而立,黄夫人站在他身侧明显小了一圈,整个人瑟瑟发抖,但声音倒是如往常一般刺耳尖锐,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你个臭道士,老爷都喊你走了,还跑来干什么!”黄夫人道。
胡竟知道有黄老爷在她心里虚,便自顾自地演了起来,他拽着缰绳将啃树叶子的毛驴一把扯到身侧,义正言辞道:“小生下山是为了普济救世,如今看到有百姓为鬼魅所扰,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黄老爷冷哼一声,“普济救世......行啊,你说说,那两条人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胡竟清了清喉咙,竖起一根指头,“要我说,近几日您家里怪事的源头只有一个。”
“——便是哑神!”
九妹眉毛一挑,他提哑神做什么?
不过这确实吊起来黄老爷的胃口,他问:“怎么一回事?”
胡竟来了劲,他捋了把袖子,肘弯搭在懒驴背上,但似乎突然想起来自己现下的身份,赶忙端正仪态,“为了让大夥儿搞明白哑神是为何物,我先来介绍一下。”
“哑神哑神,顾名思义不能说话的神,金人缄口,在他身上展现的是淋漓尽致。大家都听说过“言出法随”吧,哑神之言能操控世间万物,改人运丶逆天命,丝毫不在话下。”胡竟却忽然话风一转,“可拥有这种令人所畏惧的能力的哑神却并非真神,他是邪神!”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胡竟说:“虽说万物并不绝对,邪神也分好坏,但这哑神绝对是个邪物,而那些丢了性命的人正是因为他才会......”
“够了!”
一声怒吼让他噤了声,只见黄老爷的脸庞几乎扭曲,他指着胡竟的手也因为怒意而颤抖,“来人,打死这个大逆不道的狗东西!”
胡竟慌张起来,“不是......我说的真是实话!”
可没人愿意听他的实话,连黄夫人都吓得一声不敢吭,小脸煞白的。
黄老爷的小厮纷纷上前围住他,胡竟虽然有点功夫在身上,但寡不敌众,几番回合下来也被揍得蜷缩在地,嗷嗷直叫。
在快被打得晕厥前,他的脑海里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