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太相信。”九妹皱眉,“湘怡会水,因此才会被派去看莲花,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溺死呢?”
——你觉得其中有蹊跷?
她点头,“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和哑神有关。”
黄崖的笔尖在宣纸上晕开一片墨迹,他擡起眼眸。
——哑……神?为何?
九妹想起来他一直呆在阁楼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她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但转念一想,胡竟又没说过必须保密,再者黄崖平日里与世隔绝,也不会说出去。
她彻底放下心来,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讲述给了黄崖听。
九妹说的口干舌燥,灌下一杯清茶,继续道:“所以我觉得没有那么多巧合,湘怡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死去,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经和哑神搭上边了。”
——有没有可能……
黄崖落笔。
——是有人借哑神之名行不轨之事?有了哑神这一层庇护,凶手便能轻松逃离法网。
——那位胡道长之所以对湘怡的死不管不问,是因为他只顾神鬼之事,凡人的纠纷瓜葛与他无关。
没想到黄崖会突然写了这么一大段话,九妹看着纸上俊秀的字迹眨巴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这么一来,也确实说的通了。”反正她也不信哑神会真的害人,黄崖这样一说,她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
“但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还在宅园里生活着。”一想到和一个杀|人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九妹就觉得冷汗直冒。
杀|人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无底洞,当杀了第一个以后,便会继续杀第二个,第三个……原因无他,疑心作祟,总觉得自己无意中漏了馅所以要灭口,又或者是被激起了原始的嗜血本能,对掠夺生命产生了独特的癖好。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件好事,照此看来,宅园里十有八九还得死人。
一明一暗,防不胜防,这段时间自己还得小心谨慎些了,九妹心说。
至少不能再大半夜出来……
九妹又觉得有些不乐意了,她看了一眼黄崖,垂下脑袋。
算了,还是命要紧。
——莫怕,光天化日之下凶手不敢如何。
黄崖安慰着,见九妹点头,他又问——吃桃酥吗?
酥字刚起了个头,九妹连忙拒绝,之前钰儿死的时候,她被恶心到呕吐,吐出来的全是未消化完毕成团的桃酥泥,现在她只要见着桃酥这两个字,就觉得生理性厌恶。
——那你想吃什么?
“多谢,我不饿。”九妹说。
随着屋外传来尖锐的猫叫,九妹感觉困意上头,她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黄崖点头。
九妹半个身子刚出屋外,面对着漆黑一片,不见五指的夜色,她突然想到宅园里的那个不知名的凶手,惧意从心底升起,脑袋一缩又回了屋。里。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黄崖,刚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就见对方淡笑,那笑容如春日煦风。
——子时阴寒且视野受阻不便走路,你等寅时日出再离开也不迟。
台阶都递到面前,九妹顺着就下了。
九妹今天格外的困,哪怕一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与黄崖闲聊上,但脑子还是不自主的发昏。
她将一切归结为前几日连续几晚都只睡两个时辰的报应。
——你看起来很疲惫,需要休息吗?
九妹摇头,“没事,我就是这两天有点累而已。”
虽是这么说,但九妹的眼皮越来越沈……
越来越沈……
.
“您为什么不救他?”九妹问。
供台前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娃娃,他生命垂危,仅能从微微起伏的胸口看出他仍活着。
他和九妹一样,都是被迫被祭祀的孩子。
「木已成舟,何须再管。」
他并没有说话,声音却自然而然在脑海中回荡。
“可他已经被送给您了。”九妹转身看向他,似有所不甘,“他的这条命已经是您的了,只要您想,他就能活。”
「生死轮回自有天意,他命数如此。」
他的手抚上九妹的脑袋,顺着发丝纹理轻轻安抚着,「天道不可逆,若逆天而行,必受天谴。」
随着时间的流逝,男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
九妹的眼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