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官老爷对商贩的税收又高,日子太难过了,我就帮他做假账逃税。那时我刚出狱,没地儿要我,就跟在老爷身后混口饭吃。”
他眼神放空,好似真的回到了过去一般,“我做假账的手法很好,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日子就这样不上不下的过着……其实我觉得挺好,但老爷不满意,因为他要成亲了,有家了以后怎么能再继续这样混日子,你说是吧?”
九妹没有回话,燕子贺继续道:“老爷想要钱,想要很多很多的钱,能让他们一家三口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那么多银子。正道走不通,那就选歪门邪道……”
他偏过脑袋看向九妹,“就是这样。”
“然后他就成为了哑神的信徒,哑神给予他财富,让他拥有如今的成就,对吗?”九妹坐直身子,看向燕子贺的眼睛,“先生,您省略的内容太多了。黄老爷用来与哑神做交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道:“我说过,我和您一样,都不希望有人再死去。”
燕子贺眼睛弯起,眼角的的皮肤皱巴巴的挤在一起,纹路向太阳穴延展,“我从未认可过这样的话。再者,沐姑娘应该很清楚自己是不会死的,但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我记得以前的你可是恨不得躲的远远,生怕沾上一丁点腥啊。”
九妹眉头微皱。
“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打骨子里就薄情寡义的人,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能对生死如此看淡,但我很清楚,你已经对周围人的死都熟视无睹了,所谓的不希望有人再丧命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燕子贺笑道:“就像你对大少爷,表面前说的多么情深意切,还想着覆仇,其实一点举措都没做,怕是已经把希望寄托再下一辈子了吧?”
九妹表情错愕。
燕子贺:“我没有监视你,但我是被老爷所信任的,他会把知道的一切都与我分享。”
“老爷为什么……”虽然在知道黄堰亲口说出在监视自己的话时,九妹就打心底对黄家的每一个人都心存戒备,只是就这样从燕子贺的嘴里说出,她还是有点意外。
“能三番五次从二少爷的魔掌下活下来的人仅有你一人,谁不会对你好奇?”燕子贺道:“姑娘,你内心比外表成熟太多了,应该知道如何规避风险,况且如今你是被护着的,乖乖享福不好吗?”
护着?被谁护着?九妹疑惑,总不该是黄夫人吧,或者胡竟?不可能,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还有闲心护着别人。
她有些急了,“请不要再打马虎眼了。”
“你不知情是好事。”燕子贺似乎不再想与她多交谈了,他手掌一拍扶手,拍打的声音让周遭紧张的气氛缓和不少,“新来的那孩子快回了,姑娘手里还有夫人的任务吧,可别耽误了。”
他在下逐客令。
九妹无奈,但不得不起身道别。
但她仍不死心,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大少爷的身体里……只有哑神了?”
燕子贺已经重新开始翻看账本,闻言头也不擡,“你知道就好。”
“……”九妹的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不上不下的,像是有什么建立已久的事物被推翻的感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出时气息颤抖,极为不稳。
“多谢。”
她再次向燕子贺道别,快到门口时,身后那人突然开口,“不比刚获得生命那时那般,活久了总归会厌倦的,现在的你和我这个老古董很是相像。”
九妹一楞,刚想说什么,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账房小厮两手空空。
他看见九妹后道:“姑娘这是要走了?”
“是……”九妹微微颔首,快步离去。
她刚离开账房没多远,一人便从树上跳下,几步跟上她。
胡竟走在她后方,“想问的都问完了?”
九妹只面向前方。
胡竟左探头右探头,怎么都琢磨不透,他问:“身体好点了吗?”
胡竟:“……姑娘?”
九妹蓦然停住脚步,“黄崖是哑神。”
胡竟:“是这样没错,之前不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
“啊?”胡竟绕到她身前,“有啥想不……”
他噤声。
九妹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她的瞳孔持续性猛缩,原本因为发热而通红的脸此刻一片苍白。
“我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九妹两只颤抖的手紧握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停止发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