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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布真好看,用它做成衣裳得多少钱?”
关小四收着钱头也不擡,“要看您是给自己做衣裳还是给您儿子的。这种布可是畅销货,现如今没多少了,只够做个童装。”
那大娘道:“那啥时候进货哩?”
“这布的原料只有在北边来的行商那才能买到。您要是真想要,只能等到下半年了。”九妹一掀帘子走了出来。
“下半年就下半年呗……”大娘看到九妹,惊喜地直拍手,“哎呦,这不是沐姑娘吗,好久不见,都瞧着面生了。”
九妹微笑,“是比去年瘦了,大娘看得不习惯也是正常。”
大娘啧啧两声,“我说呢。在黄家吃了不少苦吧,那家人就是瘟神,一天到晚耀武扬威的,仗着有钱占地为王,死了好!”
说完她朝着一边呸呸两声,“算了,不提了。唉,要是下半年有货了可得给我留着啊。”
“放心,记着呢。”九妹笑道。
大娘走了后,九妹将手里捧着的衣服递交给关小四,“这是何家人定做的婚服,一会儿有一个叫丽儿的姑娘来取。他们提前付过钱了,到时候直接给她就成。”
“好嘞!”关小四小心翼翼地接过,挂到一旁的衣架子上。
“我继续做衣服去了,有什么事儿直接喊我。”九妹又一掀帘子回了后屋。
比起人声鼎沸的前堂,后屋显得安静不少,呆在这里,吵闹的人声好像隔的很远,宛如另一个世界。
九妹用指甲劈开丝线,针尖没入柔软的布料中,再伸长胳膊轻轻一拉,豆绿色的牡丹花被添了最后一笔,落在其上的蝴蝶色彩斑斓,活灵活现,却丝毫没有掩盖住牡丹的艳丽,反而正好应了那句“捷报平安”。
她将这块布匹摊在桌上,又抱来好几匹颜色相匹的,分别是袖子丶前襟丶后背,她将这些仔细的缝合在一起。
最后呈现出的是一件两腋开叉,长及过膝的褙子,所用的布匹轻薄透亮,宛如纱衣。这是在年轻女子中流行甚广的款式,夏季时更为多见。
“我说要给您做件新衣服,您总是说不要,可穿来穿去始终只有一件白衣。”九妹将褙子高高挂起,转头对坐在角落里的哑神道。
「我的衣服为神力所化,与人间的粗麻布衣不同。」
“想起来了,您以前与我说过,是我忘了。”
九妹走到他身前,“我都忙好了,剩下的交给小四就成……要不要出去逛逛?”
在外面,哑神便隐去身形。虽然看不到他,但九妹能感觉到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侧。
路过一家饰品铺子,九妹停下了脚步,眼睛落在一条手链上移不开了。
这条手链是银质的,上面点缀着细小的装饰物,就像花儿一样。银链条纤细,带在手上晃晃悠悠的,在阳光下闪着光,格外好看。
“姑娘真识货,一眼就看中了咱们店的镇店之宝,这是最后一条了,其他的都卖光了。”店主笑呵呵地说。
九妹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手链发呆。黄崖以前也为她做过一条手链,不过是用菖蒲枝条做的,用处也很简单只是为了驱虫而已,等一入冬被九妹丢掉了。本是已经忘却脑后的事情,如今却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再次勾起回忆。
感觉到一直徘徊在左右的那人突然靠近,九妹将手链放回原位。“不用了。”她说,“不太合适。”
接下来的时间,九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偶尔碰见熟人停下两句,又很快相互道别。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知道崔柳在哪吗?从黄家火灾过后,一直没有看到过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康。”九妹对身侧的空位道。
「你很快就会再见到她的。」
九妹一楞,“什么?”
“沐姑娘!”
这个声音……九妹循声望去,还未寻到人,衣袖就被抓住了。
“沐姑娘,你果然还活着!”崔柳看起来比九妹还要激动,脸颊泛着绯红。
九妹也十分欣喜,但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握紧了她的手,“……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自那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你最近怎么样?”
“我打算回老家。”
崔柳的老家离这里很远,坐马车至少需要三四天的时间。九妹问:“不打算留在镇子上了吗?黄家出来的仆役大多在这里落了户,做起生意了,如果你想,他们很愿意拉你一块儿入夥儿。”
“不了,我的父母尚在。”崔柳道,“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