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后他们悔不当初(17)
谢怀慈看见赫连望在喝药。
她昨天夜里被他折腾得身上酸乏,早上便赖了一会,反正没事做,不早起也可以。
夏天之后,糊窗户的纸换成了透亮的细棉纸,太阳又升得早,时间刚出了夜似乎就像起火一样迅速地亮起来。她身上累,没动,转眼看了看床前的西洋钟,还早着,连她正常作息的醒来时间都不到。赫连望起这么早,怪不得每天她醒了都不见人。
透过床幔,她看见赫连望坐在书案前面,下人静悄悄地端来药,他接过一饮而尽,随即起身似乎想要擡步离开。
药味曾是她最熟悉的味道,一点点倦意很轻易地就被赶走,她开口问,嗓音有点干哑:“在喝什么?”
“醒这么早?”
他似乎有点惊讶,调转了脚步过来,拉开床幔:“渴吗?我给你倒杯茶。”
谢怀慈点头:“渴。”
赫连望很熟练地拿来大靠枕,让她能够半躺在上面,然后递过茶杯,还有痰盂。早晨醒来之后,她要先漱口再喝茶。
谢怀慈就着他的手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感到喉咙的干燥被缓解,又问道:“你喝的是什么药?”
对方接过她用完的东西,放到桌面上去,闻言直接道:“避子汤。”
“咳咳。”
谢怀慈骤然呛住,低咳两声缓过来:“你丶咳咳。”
她脸色有些红,虽然已经新婚半月,但这种私密的东西总让人联想到那点事上去,她脸色便泛起红,半晌方道:“我来就行。”
是她自己不想要孩子。香橼原来的话还是在心中留下了痕迹,她不能忍受自己未来的孩子可能遭受别人的歧视。更何况,她自己也不太想生。太危险。因生育而死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她承认自己害怕了,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命,她可不想去赌。而且有了孩子,自己也不能那么自由了。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的想法,按理说应该她自己来承担后果来对。成婚之前,她就知道赫连望很能揣测她的想法,碰见这种事,实话说她并不意外,只是觉得不该他来做。
“那不行。这东西女子喝了伤身。”
他放下东西,凑过来给她揉腰。
“是药三分毒。男子喝了自然也伤身。”
赫连望顿了一下,无奈道:“你我何必分的这么清。我身体比你康健,便多承受一些。我们之间不必要事事讲求公平。”
“所以你就心疼心疼我,晚上允许我抱着睡。”
谢怀慈本来若有所思,听见后面这句话之后直接伸脚踢他:“不正经,走开。”
夏日深了,天气越发热,晚上门窗关着也不通风,她嫌弃他抱着太热,不准他近身,本来想分两床被子,被他强烈抗议,也没实现。
她嗔道:“你故意让我看见的吧,好让我愧疚,然后你就能顺理成章的提要求。”
虽然心里知道不可能。今日若不是她偶然醒得这么早,恐怕也不会发觉。况且看人动作熟练的样子,只怕是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很有可能是成婚时就已经开始喝了。
赫连望也没否认,握住她的脚塞回薄被中,笑道:“就是故意的。付出就得摆在明面上,给人看见,不然憋在心里,没人看见,能感动谁去?像你之前那样就不对,你得学学我,这样才对。”
谢怀慈沈默一下,心中有些覆杂。又听见他继续笑嘻嘻道:“若不是你进宫跟你母亲弟弟诉苦,恐怕我想跟你成婚,还得费功夫呢。你不也是靠诉苦,要到了补偿?不摆在明面上,多的是人会装看不见。”
“你说得对。”
道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会做事更要会说。她为了保持在母亲弟弟心中懂事温柔的长女形象,忍着委屈憋在心里,最后只是落下一身病。她也承认自己以前不太聪明,为了虚名所累,只要现在改了就行。
“所以你是应了我了?”
谢怀慈瞪他一眼:“不应!”
赫连望知道她素来是嘴硬心软的人,闻言只和她闹着纠缠一番,然后就出去办事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月披肩,房中摆着两盆冰。
果然今夜再伸手去抱她时,便没有遭到拒绝,人默默倚进了他怀中。
这一夜睡得很香。
这几天,赫连望明显回来得很晚,风尘仆仆,即便尽力掩饰,脸上还是有些微的疲惫之色。谢怀慈看在眼中,不由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最近她也忙碌,三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