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
殷颜有些意外道: “……我呈上去吗”毕竟这种伺候人的活,殷颜还真是第一次干。
梓悠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 “对啊,别磨蹭了,等会陛下怪罪下来就完了。”说罢便把托盘硬生生地塞到了殷颜的手里。
殷颜慌里慌张地接住,只是觉得这么快就要见到梁睢还真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心情像极了曾经自己高考时上考场的一度紧张。
殷颜垂眸深吸了口气,便小心翼翼地端好走出了屋内,提着小步子穿过走廊,擡起头看见了面前那明晃晃的牌匾上写着御书房三个字。
门口的侍卫上前查看了下托盘里的茶水,便打开了这紧闭的殿门。
殷颜走进去只觉得这宫中的御书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简直与梁睢之前的王府是比不的。
殷颜站在百丈馀高的殿宇内,身影如同砂砾般渺小,窗户外透进来的亮光将地面照得泛着金光。
赵公公看着殷颜站在门口发着楞上前低声呵斥道: “磨蹭什么!赶紧的!”说罢便示意殷颜赶紧把茶给呈上去。
殷颜立马回过神点点头,咽了咽口水便提着步子朝里面走去,垂眸看见了案首便停下了脚步。
殷颜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眸便近距离地看见了自己曾经日思夜想的面容,自己连死之前都没见到的那张俊脸。
殷颜此时握着托盘的手在微微颤抖,手心出着冷汗,盯着前方的侧脸,感觉到自己从指间到发梢都在发烫。
看见了梁睢那张熟悉且深入她骨髓的脸,漆黑的眼眸淡粉色的薄唇以及每一处的细节,微微蹙起的眉头,让她此时的心底久久不能平覆下来。
赵公公走过来看这个不懂事的宫女竟然还如此放肆盯着陛下看这么久,走上前轻斥道: “发什么楞呢,赶紧的!”
殷颜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放下托盘小心翼翼地端着有些发烫的茶杯放在案首上,放完依旧看着梁睢连眼神都没给地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
如墨一般的头发如从前那般高高地束起,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被华贵的龙纹玉冠束起。
殷颜垂下眸拿起案首边的托盘,神色稍显黯淡,本想临走之前再悄悄地看上一眼梁睢,可也是正巧对上梁睢无意间瞥来的眼神。
殷颜当时心虚地便赶紧垂下眼帘,不敢说话。
梁睢瞧着面前这位看似放肆又胆小懦弱的宫女,想起了之前第一次殷颜见到他时也是这般,明明怕得要死,却依旧敢照样放肆。
躲闪的眼神也是同那女人般不分上下,还是说自己大白天就累得眼神不好了,不然怎么会看个宫女都会想起那已经死去了一年多的女人。
“给朕擡起头来。”梁睢鬼使神差地命令道。
殷颜心底猛然一颤,嘴角抿着尬笑擡起眼眸看着梁睢,低声问道: “陛下”
梁睢瞧着眼前的宫女与殷颜的面容竟还有几分相似,蹙起眉冷言问道: “叫什么名字”
殷颜就这么盯着梁睢,有种恍如隔世般地回过神,眼底闪着微微的亮光, “……奴婢下贱,有辱陛下。”
梁睢有些不耐地放下手中的奏折,沈声道: “朕叫你说,你便说。”
赵公公站在不远处看着平日里陛下可是最讨厌这些女人家的事情,今天怎么改主动问这个小贱蹄子这种话。
莫不是陛下这就看上了这位命如薄纸的小宫女
殷颜曾经便想到过自己作为一个炮灰女配终於一天会离开这位阎王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知道自己迟早会下线。
但她也知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她从城墙之上掉下去的那是一霎那,真正在剧痛中死去的那一刻,自己真的什么都忘了,父亲要她誓死守护的官位,用不尽的真金白银。
都在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在死的那一刻她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和他再见上一面便是对她
最大的恩赐。
这不,人生何处不相逢,确实与他再次见面了。
殷颜眉眼间带着笑意,眼角闪着细碎的亮光说道: “……奴婢阿颜。”尾音微颤。
梁睢看着眼前的宫女说完便垂下眼帘,刚刚那瞬间熟悉的笑意与眼神,不禁觉得面前的她像极了殷颜。
是他的错觉吗,应该是罢,毕竟她确确实实死在自己的眼前,死得极其惨烈,惨烈到这一年里他不敢再次回想起那个草长莺飞的初春早晨。
梁睢厉目敛尽心思, “退下吧。”说罢便重新拿起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