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与小变态
“我说你真不打算插手?”
闻知梦游似的飘回了办公室,勉强把自己端正地塞进椅子,习惯地开了按摩功能,闻言半死不活地盯着乔飞云:“插手什么?”
乔飞云没急着回答他,贱嗖嗖地凑到跟前拍了张领导带着两个黑眼圈还有点小胡茬的照片手贱地发到了群里:“哎呦呦,我们青春逼人的组长也有今天,真不容易啊。”
闻知:“……”智障儿童欢乐多,诚不我欺。
好生逮着闻知百年难得一见的不修边幅的模样奚落了一番,乔飞云才美滋滋地说:“我跟你说,大一点的娱乐公司多少都知道了这逃杀节目背后的支持人,再一琢磨你们家黎少爷先是扳倒了大半个风华又被这节目邀请,都以为他是什么太子爷呢。有几个还在观望,有几个可是已经去挖人了,你不安排点什么吗?”
闻知十分怀疑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给了这傻叉孙子自己是个控制狂的错觉:“我看起来有那么像控制欲旺盛的变态吗?”
乔飞云呵呵两声,并不想回忆某人一直摧残他们时那些骚气冲天的车軲辘话。
“再说我就是想也得他能听我的啊,”闻知真诚地问道,“你觉得他能听我的吗?”
“这位横行无忌丶唯我独尊。”乔飞云诚恳地总结:“你很有自知之明,估计是追不上人了。”
“滚蛋!”
黎景行正在健身器材旁边的沙发上躺尸,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在其他世界里可能是系统调整过身体硬件条件,他的恢覆能力丶柔韧性都比现实中要好。
他不求能有那些世界里能适应军事化训练的身体强度丶耐力丶柔韧性和敏捷度,但跑了二十分钟就喘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只是两个月没有练习基本功,这腰和腿怎么就能退化硬成这样?
心脏不堪负荷地跳动着,似乎是在向不靠谱的主人抗议着突如其来的重担,四肢活像是灌了水泥,脑中也是一阵晕眩。
一个人如果习惯於将一切都控制在手中,当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就会异常烦躁。
黎景行闭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的烦躁感与焦虑却横冲直撞,似乎下一秒就会冲破樊笼一样,他脑海中不自主又习以为常地出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带着些怜悯,又带着些诱惑:你看你,活得多累丶多失败。这世上没有人在乎你,你的存在毫无意义,连你自己都厌恶你自己,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呢?
为什么还不去死……
还不去死……
去死……
这两个字盘旋在他耳边,随着其他一切的淡化愈发失真而诡异地轰鸣着,不由分说地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
直到手环高频的震动沿着神经一路传导到脑海中,顿时旋转着的诡异的世界骤然破碎,黎景行骤然睁开眼睛,微微有些喘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动声色地被打湿了。
一个醒目的消息跳了出来:
[小狐狸:醒了吗?吃饭了吗?]
自从黎景行回了这人第一句之后,他们就开始了这种类似於二十多年前传统时代网友一样的交流。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心照不宣,从来没有提过视频和语音这种打破距离感的交流,即使在这个时代两个网友已经很少采取这种冷冰冰的单纯文字交流了。
除非他们只是在网上吵架或者并不打算深交。
黎景行脱轨的心跳终於缓缓地平覆下来,对这种感觉一时间甚至有些陌生。
在其他世界中,他疲於奔命,每天拉着别人不死已经很费劲了,实在没什么馀力伤春悲秋。
刚回来时,他也十分无聊,但想来是风华未死,比较有目标,所以也一直没有触发的条件。
可随着那些在其他世界的痕迹渐渐冲淡,这附骨之疽一样的诅咒竟然也随之卷土重来。
说来也是可笑,他将其他世界的那些主角拉回人间,而那些人也似乎全然信任他,以他为依靠,他们知道自己信任着的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神经病吗?
他精致的脸上满是漠然,又带着一种厌倦的丧气,连窗外的阳光都似乎厌倦他身上的那种格格不入的冷漠与颓然,只堪堪走到他旁边便不肯再进一步,一线之差,隔出了鲜明的亮与暗。
唯有手环喋喋不休地试图将信号传递给它的主人,黎景行无机质的目光扫过手腕。
[小狐狸:都已经快中午了,还没起来吗?不按时进餐的人,得胃肠疾病的几率会比其他人更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