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大混蛋!
这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些微妙的纵容,让人几乎生出一种在外面闯了祸被家人数落的亲昵感与踏实感。
黎景行如临大敌,浑身僵成了一只被人捞回家的棍。
闻知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怎么温柔地把人甩到了床上,质量很好脾气也很好的床垫受此重击只是轻轻地把黎景行弹了弹,把还楞着神的黎景行楞是晃出了点童真的喜感。
这小子力气还不小。黎景行总算回了神,颇新奇地看着闻知。
这小兔崽子一直撒娇卖痴的,怪可爱的,一直把他当成小白兔,没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发脾气,那小脸噤得……还别说,更俊了。
为此,黎景行容忍了这小子的大不敬行为,看猫闹似的,端看他下一步演什么西洋景。
只见闻知欺身上前,一把将他推倒在了床上,黎景行尚且没觉得身上压了一个人的重量多沈,六感便先都被闻知占领了。
闻知生得好,而且正正好好踩在了黎景行审美点上,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黎景行这种冷心冷情的玩意儿不会纵容这小子一直跟着他,然而此刻黎景行才发现这小子竟然还能更踩中他的审美。
那阳光本是洒满了整个房间,此刻却尽数落在了闻知的身上,他那长而微翘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边,如蝴蝶般微微扇动,温柔而美好得不可思议,像是他理所应当地拥有着世间所有的美好与纯净丶真诚与热烈。
有那么一瞬间,黎景行感觉那阳光像是顺着闻知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流入了他体内,他冰冷的血液竟然有了些暖意一样。
本来宽敞的房间里顿时局促了起来,连空气都像是平白掉入了另一个次元逃之夭夭。
黎景行感觉被火烫着了一样,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有些本能地想要躲开,有点后悔,不该让这小子得寸进尺的。
他便率先撇过头去,不去和这小子过於清澈干净的眼神对视,摆出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浪荡多情模样:“没看出来,你喜欢这么刺激的口味……啊!”
黎景行多少也算是个能面不改色往自己身上砍刀子的人,然而也不知道是暖洋洋的阳光让他反应慢了半拍还是怎么着,阴沟里翻船,被这小崽子骤然发力捏在肩膀上疼出了声音。
闻知面无表情地将他翻了个面,一爪子按上他肩颈处:“大发神威了这么久,浑身不好受吧,还记得你是个做完手术不久的人吗?”
僵硬的肌肉群被被蛮力松懈,黎景行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心肝脾肺肾都别扭得乱颤,咬牙切齿地说道:“阁下还真是心善啊。”
闻知不动声色:“好说,面对不听话的病人我们的招数有的是,当时我记得我说过你出院后短时间内不应该运动过度,现在看来你都当成了耳旁风吧。”
和你有什么关系?
闻知只一摸就知道眼前这人根本没有适度的概念,能在短短几十天的时间里把大病初愈的身体变成现在这种人形凶器,必然有很多地方损害了身体机能。
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黎景行面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怎么,我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你还能充耳不闻,涵养这么好,非要逼我说更难听的话吗?”
闻知一指头按在他麻筋处,黎景行最后俩字险些劈了叉。闻知沈默了半响,突然开了口:“你以为我听了你那些混账话,就应该当即勃然大怒丶转身离开或者痛骂你一顿势利小人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从此变成一个脑残的黑粉是吧。”
黎景行疼得无言以对,只好冷笑一声,没预防冷不丁挨了一下偷袭,转头对闻知怒目而视。
闻知收回拍了下他后脑勺的手,一字一顿:“你混蛋。”
黎景行挨过很多骂,言语粗鄙恶意得丧心病狂的铺天盖地,还从来没有挨过这样别开生面的指责,一时间连眼睛都睁大了几分,连原本凌厉的眼型都变了不少,竟有些可爱。
闻知的心骤然软了点,面上仍是八风不动:“多少也当你粉丝当了这么多天了,你要是那种肯为了热度流量不择手段的人,干什么和风华闹得不死不休,早就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了吧。”
黎景行嗤笑一声:“兴许是分赃不均呢?”
话音刚落,那胆大包天的小崽子又往他腿上的筋捏了一把:“说了让你好好说话,老夹枪带棒的干什么?”
反了他了!
要不是一时不察被这混球捏在了筋上提不起力气,他非得教训一下这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