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敌手
黎景行看着这小子的脸,一时在夸他两句聪明和去他娘的孩子不揍不老实之间犯了难。
人都说虚与委蛇,那么这说话间需得有虚有与丶有推有拉才能进行得下去。黎景行巧言令色丶口蜜腹剑的时候多了去了,从来都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都是和同类人周旋,头一次碰上这种置人类社交礼仪於不顾的直筒子。
“宝贝儿,我们的时间可紧着呢,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第一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你真的在乎什么第一吗?”
黎景行本来想糊弄一下,然而某人不肯将就,非要刨根问底。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男人至死是少年嘛。再说,你不是知道吗?我热衷於抽那些逮着我往死里咬的玩意大嘴巴子,在他们造谣我是废柴的时候夺下第一岂不是一件十分解气的事?”
闻知:“……”呸,鬼才信他扯淡。
他在黎景行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拉起了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没关系,到了就知道了。”
黎景行发誓他听到了后边几人的抽气声:“……”
这种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的小兔崽子是不是有病?还有,这小子的爪子怎么还这么有劲?
还有,他们应该是回到常温区了,不然怎么好像突然有些热?
封茹慧对着黎景行第一反应永远是反驳,但自家闺蜜说话还是听的,只好不情不愿地对任晴嘟囔:“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只为了和黎景行反着来才坚持的,我是真觉得是个好机会。”
“刚才黎景行不也让咱们两个对付七个吗,我的意思是你我只去侦查骚扰一下一组,又没说要硬碰硬。”
往常都十分纵容封茹慧丶基本面不改色的任晴却没有被这丫头的温声软语哄得脸色好些,沈吟道:“就知道你不关注这些事。谢逢源,他父亲是谁你难道忘了吗?”
封茹慧楞了下,才把充满硝烟的脑子转换到人员谱系上,勉强想起一个人名:“谢赟霆,卢轩市……市长?”
任晴摇摇头:“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他现在是南望省省长。”
“谑,官升得这么快!”封茹慧倍感心酸,怎么自己家和闺蜜家的父母这么不争气呢?
任晴对她这感慨不置可否,“当年他曾与我妈和封叔叔共事,我只知道那之后半年咱们俩家险些被扣上贪污受贿的名头,后来是宋叔叔力保,还有一位不知名的恩人将那笔不翼而飞的款项的去向发到了调查组的手里,虽然来历不明不能当做证据,但至少让十分不利的局面变得有扭转之机。”
封茹慧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忽然睁大了眼睛:“对,我记起来了。那时候家里总来人,每到这个时候爸妈就让我找你出去玩。之前家里也迎来送往的,我就没多想,只是觉得那几个人来得太频繁了。”
她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就是调查组的人?”
任晴对着手环上的方向,边走边说:“当时叔叔阿姨怕你心里搁不住事,反倒添乱,也就没和你说,我是主动问了我爸妈,他们见实在瞒不住我才和我简略说了说。”
“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和谢赟霆有没有关系,但来之前,爸妈特地和我说了,”她看着封茹慧,一字一顿,“如非必要,对谢逢源,尽量能避则避。”
这可比鬼故事吓人多了,封茹慧只觉得身后重重树影都像是姓谢的一家子的鬼影,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只好紧紧抱着任晴的胳膊。
这也就是粗枝大叶的封茹慧,如果换做是任何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都会问出一个问题:“既然能避则避,那么为什么她们的父母会让她们来参加这个综艺呢?”
闻知一手紧紧与黎景行十指相扣,似乎怕人变成蝴蝶飞走了,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环拿了下来,闲着无聊似的玩着。
黎景行瞟了一眼,发现这有四分之一手机屏幕大小的手环上赫然是俄罗斯方块,实在是不能不佩服这丝毫不担心自己瞎了的小子。
看来飞速进步的视力矫正技术都便宜了这些个不知道适可而止丶自制力没有半分的大学生了。
“我可告诉你,要是把眼睛玩重影了,一会儿打狙打歪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黎景行本意是岔开刚才那难以言说的氛围,谁料闻知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他:“黎哥哥,我一般只有在很暴躁的时候才需要玩游戏静一静,你确定你现在还要来调戏我吗?”
黎景行:“……”总感觉这话怪熟悉的,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