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理力争
目送着许朝强行将谢逢源扭送走,早在刚才就六神无主紧急上报导演的两个工作人员听着听筒里传来的话,眼前一黑,看起来很想去死一死。
他们还没等说话,几人先注意到了一辆飞驰过来带着节目组图标的越野车,还没停稳就说了句话:“闻知你小子还没死呢,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闻知:“……”
黎景行:“……”
作为一个对人脸并不敏感的人,黎景行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声音主人的音容笑貌,实在是这位张嘴就能把患者咒出火葬场的医生实在是不能不令人记忆犹新。
呵,这熟稔的语气,还有那什么“医院实习生”的身份,黎景行凉凉地瞥了一眼闻知,突然觉得手疯狂地痒了起来。
要是这小子当时给他看的证也是假的,闻知这爪子也就不用要了。
闻知忽地打了个冷战,小心地看了一眼黎景行,感觉自己已经可以提前呜呼哀哉了,不知道身上这个已经愈合了不少的伤口是否足够黎景行大赦天下的。
骗人这事可大可小,他看黎景行本来应该已经是打算揭过不谈的,这下好了,姓郁的来了,勾起的回忆又占领高地了,这账看起来要重新算了。
这姓郁的哪里是医生,是白无常吧,看热闹不嫌事大,专职送人进火葬场。
闻知刚咳嗽一声,就见下了车的郁医生透过那衣冠禽兽的眼镜看了眼现场,倒吸了一口气,彬彬有礼地问工作人员:“和你们这个节目毁约需要多少赔偿费?”
工作人员:“……”这又是什么新型的幺蛾子?
他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过来了,以职业中练出来的无影手迅速将小型检查仪往闻知前胸的伤口上晃了一圈,又打开了便携医用灯拆了个医疗包把纱布重新拆开检查了下。
“让我看看作了几成死,唔……指标没什么异常,最多有点失血,子弹经过缓冲才打入身体一部分,取出来的及时,手术也及时到位,注意换药时别感染,今天走路就没什么事了,五天之后就差不多痊愈了。剩下的也就你们宅男那点常见亚健康,吃点好的补补就行了。”
眼见着黎景行脸色由晴转为冷笑,闻知眼色都对姓郁的使得快瓢了,可惜郁医生瞎。
黎景行拥有丰富的受伤经验,闻知的伤口什么程度他做手术的时候就心知肚明,只不过由於某种他不肯承认的缘由关心则乱罢了。
回过神来当然知道这小子借着受伤的由头跟他在这儿撒娇起腻,那副虚弱得快嗝屁的模样纯属演技过剩丶意图浑水摸鱼,将骗人的事就此揭过。
不过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这明晃晃地说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黎景行似笑非笑地看着闻知,将他看得七上八下的,郁凭风还在那儿添油加醋:“亏得他们把我火急火燎地拽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死了,下次干脆破个皮也赶紧把我叫来,免得来得晚了伤口就愈合了。”
见着黎景行无声地哂笑了一声,闻知感觉自己已经可以预约火葬场头一炉了,有气无力地横了郁凭风一眼:“谢逢源只是想让我死,您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郁凭风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早看见这两只把他折腾得够呛的小崽子满脸春意,作为长辈,当然要教导他们一点世事艰险的道理。
这时两个工作人员中的小姑娘被无良同伴推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导演的意思是,这一期没办法重拍,如果郁医生检查过后闻选手伤势不重的话,请继续赛程。”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导演实在是个范扒皮,哪有让选手受了枪伤还继续拍摄的道理?小姑娘脸皮薄,说完自己先把脸捂上了。
黎景行心气正不顺,冷冷地说道:“好啊,那我要是哪天在他节目里死了吊他家门口他看怎么样。”
闻知顿时变了脸色,连着呸了好几下。黎景行不敬鬼神,不信命数,生死关头走过自己也对生死并无敬畏,说话半分忌讳也无。
或者说——他只有对自己的生死并无半点敬畏,否则他该拿来举例的应该是闻知。
小姑娘被他说得更尴尬,脸埋得更低了,嘤得活像蚊子:“导演让我和闻选手说,如果出现节目事故,损失最大的其实不是节目组。”
她云里雾里的,心道导演大抵是疯了,本来选手出了事,就是节目组理亏,这会儿还搞什么损失不损失的,不说人话,一会儿要是选手气得殴打工作人员该往哪儿躲。
孰料半响,黎景行那锋锐如刀的嘴也没再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