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导微微拧了他一下,只见这装逼犯放下了茶杯,一副鄙视他们的做派,慢条斯理地说:“不管当时找你导演这个综艺时是什么情况,现在你应该知道谁才是赢家,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导演助理是个生长在新时代的五讲四美好青年,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封建馀孽,险些抄起茶杯扣在这人脑袋上,是范导的声音把他定在了原地。
他听见范导乐呵呵地毫无尊严地说:“明白明白。”
那装逼犯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像是你们这种地方,乌烟瘴气的,早该整顿了,现在新政新气象,要求一定要展现出团结互助的集体荣誉感,传达给群众正面向上的价值观,引领阳刚健美的审美潮流,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是,是。”范导从善如流。
那装逼犯被捧得极为舒适,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负手巡视着屋子。
这招待室肩负着无论哪个贵客来都得给忽悠着投资的重担,挂满了门面人物以及收视率热搜话题度等成绩,其中自然有黎景行和闻知。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刚说过,要求什么?阳刚,健美,这种白斩鸡的形象相当不利於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审美引领,知不知道?”
“是,我们这就撤下去。”范导出手利索,立刻就拿下了两人的宣传照。
这位“贵客”显然不屑在戏子的地方停留太久,踩着昂首挺胸目下无尘的公鸡步就走了,助理冲着他的背影险些一口痰啐了过去,转头就看见范导将两人的合照端端正正地挂了回去。
“范导,您这是?”
范导哪里还有刚才唯唯诺诺的姿态:“你还是太年轻,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小鬼难缠。但小鬼都走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助理一头雾水,范导没再多说什么。
那装逼犯连助理都能一眼看出来是刻意的矫揉造作,说明他平时根本不是位高权重,自然也就扮不来人家的贵气天成丶不怒自威,只会让人觉得他尖酸刻薄,很可能是毫无建树,平平无奇。
助理以为这人看不顺眼的是黎景行,但范导看得清楚,实际上这人看不顺眼的是闻知。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嫉妒二字了。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曾和闻知竞争过同一职位,没竞争过,只能干这种跑腿传话的活狐假虎威了。
是小人,那就最好不要得罪;是废物,他走之后自然也不用听他的指示。
范导心中颇有些后悔,他之前见闻知这样年轻,自然也就起了轻视的心思,没放在眼里,而且闻知也不是个上道的,拉拢他也没用。
现在想想,倘若他和闻知搞好了关系,刚才何必对那种废物点头哈腰的?那位何总更重用谁,简直是一目了然。
范导感觉他一辈子后的悔都没有这一个月多。
黎景行上一轮虽然前半夜就出了局,播出版本也安排了个独孤求败的出局方式,但实在是基础分太高,第一被冠军池捷斩下,他的个人分却超越了苟到后面的第二队队长,拿了个第二。
抽球是从前往后的顺序,闻知打了个喷嚏,感觉玄学的幸运光环离他远去了一步,更愁眉苦脸了。
阿弥陀佛玉帝王母斗战胜佛二郎显圣真君……
他奶奶个腿的。
闻知用实力告诉众人脚踩几条船的不靠谱——他抽了个六,队长是言韶。
一声笑传了过来,闻知就算闭着眼都知道是哪个混蛋玩意儿,幽怨得这张清俊的脸都成了苦瓜模样。
黎景行笑得更开心了。
言韶修养极佳,对闻知走到他队伍里时显而易见的丧没有任何变色,完美大度得简直不似真人,其他几个和他一队的倒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不知道是什么运气,黎景行队里除了有任朝还有那个被他淘汰了两次的秦意贺,和上次见到和他们“say hi”的黎景行吓得直接投降的模样判若两人。
闻知将耳朵送过去了一点。
“不怕我了?”
秦意贺这么一个大块头,纹个身能直接出去收保护费,这会儿挠了挠头,笑起来憨得让人不忍直视:“你上一次淘汰我们时很温柔。”
闻知脸黑了一半,只听这恶意卖萌的大汉继续笑着说:“我们都没怎么疼,谢谢你啊。还有,步青云那个事,也谢谢你了。”
见黎景行流露出了一点不解的神情,他神情有些难过地解释道:“我当时和他也一起在剧组待了好几个月,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因为你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