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下不来的人是他队友。
“怎么回事?”
江姚濯:“我也不大明白,不过它去的方向好像是小闻的方向?”
黎景行:“……”难不成秦意贺之前是个驯兽的?想了想当时模拟系统里秦意贺被狮子追得连滚带爬的模样,他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推测实在太有失逻辑水准了。
这位要是会驯兽,太阳都得西升东落了。
“我想,是不是因为刚才小秦直接在狴犴背上开着声音看了小闻发的那个视频?”江姚濯一边不得已用了张“马作的卢飞快”的卡片跟着狴犴和秦意贺,一边艰难地被这此生坐过的最颠簸的坐骑晃得脑浆都快进离心机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勉强思考全靠多年职业素养。
黎景行真是快给气笑了,“狴犴再如何也是山海经里的凶兽,就算新手村没伤害你们,你们还敢在它旁边弄出这么大声,是嫌这宠物乐园太平淡吗?秦意贺单细胞单线程,你也不拦着点吗?”
情况危急下,黎景行那在同队人面前还算维持着的风度翩翩终於包不住火,刁钻的刻薄重现江湖。
秦意贺整个人趴在了狴犴上,被黎景行一句毫不客气的“单细胞单线程”伤心得虎躯一震,委委屈屈地打着字:“我了解过狴犴的,它代表急公好义丶明辨是非,是不会吃人的。如果真像是姚姐说的那样,它朝这边过来也只是会找蛊雕的麻烦呀,队长你怎么骂我啊?”
黎景行:“……”
江姚濯:“……”
平时一个带着方言气息的彪形大汉这么一撒娇,还真是……让人忍不住一哆嗦,想把这家夥干脆扔下来算了。
黎景行至少只受到了文字摧残,不比江姚濯直接围观了五大三粗的壮汉委委屈屈的模样,视觉上遭受了疾风暴雨,真是恨不得自戳双目。
“队长没事,我遇到他们了。”
在这一句话把队友沈默的空档,一直没音信的许朝终於出了声,江姚濯向旁边张望了下,在前方十米左右看到了浑身狼狈,裤腿少了一半丶上衣快成条了的许朝。
看起来也是恶战了一场,江姚濯右手向下一伸,许朝便借着这个力道翻身上了马,丝毫没有想理会前面那头狴犴的好奇心。
黎景行:“……”
他叹了一口气,感觉等自己过去了菜都凉了,秦意贺可真是个人才,轻易地就替他在左右为难的选择中选择了团结就是力量,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葫芦娃。
他认命地调转了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闻知的那个小点奔了过去。
闻知方才只来得及拨动了一下录像功能发送,里面后来叮叮咣咣的一系列消息都在剧烈的打斗中无暇顾及。
也不知道这种僵持要维持多长时间,他知道自己的毛病,短时训练出的身手还算说得过去,但体力这种需要天长日久积累的东西对於一个程序员来说也实在是不太现实。
他已经感受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可三足鼎立的那两方却像是还岿然不动。
这样想想,倒是还真能对号入座,他就像是先天发育不良的蜀国,人家地势崎岖险峻,他体弱力薄,不同的是人家有诸葛先生鞠躬尽瘁,他闻知再聪明一百倍也拍马不及。
对方那个选手,如果他没记错那乌泱泱的五十个人的分组的话,他是第一小队的,之前两次淘汰赛,这位都稳稳坐镇中上层。
现在真正交手,越打越觉得对方是种不动声色的难缠,闻知越打越暴躁,干脆想用卡片把自己和对手一起送回覆活点算了。
反正以他对黎景行的了解,这家夥极有可能会选择牺牲他一个造福一整队的做法,况且他们手里还捏着一张覆活卡。
这样想想,还真是有些心酸呢。
“让开!”
队友的声音还是相当熟悉的,闻知骤然擡头,几乎怀疑这是他自我安慰出现的幻觉了。
当然,他也很快就清醒了,毕竟幻觉里不可能出现一只奇怪的他从未见过的大家夥,他的想象力还不至於在幻觉里和自己这么深仇大恨。
他身形一矮,就地打了个滚,险险地从狴犴蹄下躲过。
只听一声仿佛带着怒意的吼叫声中,那几只蛊雕身形都凝固了一下。
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闪躲不及的其他队队员被暴躁的狴犴一蹄撂翻,旋即狴犴一爪子拍到了离他较近的蛊雕脑袋上,它的尸体垂直下落,回到了河里。
等等,好像少了点什么。
秦意贺人呢?
五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