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以为这对你来说是相当轻松的,而且你从醒来后就没再上过舞台,就像你说的,拿这个当一次彩排就行。”
“没什么,只是现在盯着我的人有点多,”黎景行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他们估计会拿这一段当猴戏,在这儿我就没办法杀人灭口了。”
闻知:“……”当初在那个修仙世界有不少人骂黎景行喜怒无常丶心狠手辣,其实倒也有那么一丝的道理。
“你之前不是也有过舞台,当时不觉得,现在怎么钻起牛角尖了?”
“那并不一样,”黎景行将刀鞘开开合合,闻知看着心都有点慌。
“在舞台上那是一种艺术的表演形式,欣赏或批判它的大部分都还是有所触动的人;而这只是一段程序,设定如此,哪怕你带只猫让它喵个几声都能过关。怎么不叫耍猴呢?”
闻知作为一个码农,对这种艺术的事不甚了解,但对程序的说法却不很同意。
“想听听我的看法吗?在我们这些码农眼中,程序是一种包含了无限可能丶瑰丽而严谨的由我们自己创造的世界。”
“这些闯关的程序,虽然为了避嫌,并不是由我一手打造,而是我们组的成员,但这里的每一寸,都有我曾经的心血,都有熟悉的影子。”
他的脸有点红,介於少年与青年之间容貌的男生清秀的面容竟然显得有些妍丽,像是花苞中终於绽放的花朵:“你是在被我的世界围绕着,它并不是死物,那些肮脏的人,他们就算看到了也只能在外面龌龊着,无法突破我的世界包裹着你的爱。我是你的小狐狸,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子,用你的歌声来驯服我吧。”
一个除了性向哪里都直得感天动地的程序员能够浪漫到什么地步,至少在这一刻,黎景行认为他在模拟世界中穿梭过的宇宙都及不上此时的璀璨与盛大。
他忽的心有所感,拿起一把在囚牛下方放着的吉他,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这曲子听起来还有些生涩,歌词也是断断续续,似乎是作曲和作词者只是将半成品拿了出来,可几人却仿佛听到了春水流动丶万物覆苏,无限繁茂在耳边诉说着生命与世界的美好,而它们仿佛都在为情郎的表白鼓舞庆贺着。
闻知仿佛已经傻了,直楞楞地看着黎景行,许朝和江姚濯将秦意贺拖走,几乎躲到了囚牛领地的边界处,将时间与空间都留给这一对用世界表达爱意的……情侣。
黎景行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怔楞着的不知所措的闻知,这小兔崽子一直在他眼前蹦跶着,他多少次想一口叼下去都忍耐住了,这傻兔子却一个劲地莽撞地往他怀里撞。
不过现在再想跑就晚了,无论是兔子丶小狼狗还是小狐狸都是他黎景行的。
“过来,”黎景行招了招手,笑了,“宝贝儿。”
闻知让他这一声弄得手脚酸软,可算知道了什么叫做神魂颠倒,踩着棉花似的过去了,被黎景行轻轻一带就落在了他怀里,语言仿佛和神经脱了节,喃喃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黎景行轻轻擡着他的下巴,闻知眼里有着太多的纠结丶迷茫以及藏得几乎看不见的期待,就算是这样还是清澈得不行,他忽而有点心疼,亲了亲他的额头:“就是这个意思,举世为证,从今往后,闻知这只小狐狸就是我的,而我,也只会从属於这只小狐狸。”
大梦初醒一般,闻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天崩地裂抑或是润物无声,他看着黎景行再不遮掩爱意的神情,扑了上去,柔软的草地上,那一丝水润如同一泓清泉,哪怕叫人此时赴死怕也是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