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说服樊楚卿与他统一战线。
而闻知给黎景行描述过这位樊总,黎景行也并不认为畅兴能和观璟联合。
当双方天然站在敌对立场上且双方都十分清醒时,任凭如何精妙的舌灿莲花都是无用的。
因而即使他们两个每天挂着两三个小时的通话视频,但也很少说话,彼此耳间只有劈啪的键盘声与纸张翻页的声音,擡眼便也是对方的身影。
竟然也不知为何抚平了长时间分隔两地的焦躁,一举一动间便有着细微的暖流,就好像只要看着这个人,已经接近透支了的身体就能续航下去。
可算黎景行的戏份在这两个月内拍了大半,还有一少部分是要在最后拍,他有个十多天的假,也因此能飞回来把处理文件的地方改成了闻知身边。
人家谈恋爱花前月下,他俩谈恋爱程序文件,什么命呢?
都说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可惜闻知先后被工作这个贱人和前线那种残酷磨得心力交瘁,黎景行从头开学,状态也不比大学期末周才开始预习的那帮大学生好多少,且在持续递增,也不得不开始为自己头上那两根毛担心。
柴都快被糟践成锯末渣子了,火还有个屁用?
因而两人热血方刚的年纪,这么静静地靠在一起聊天,竟然是半点成人的不轨之心都没起,搁谁来不得感慨一下这俩是不是纯爱战神。
可惜,和万千家长一样,美好的时光是总会有孩子这种电灯泡来打扰的。
敲门声响起,闻知本能地捂住额头,脑袋里自动回放某些场景,回忆起了被孩子支配的恐惧。
之前让闻知“心力交瘁”的倒也不全是这种比高考集训还疯狂的作息,黎景行这便宜爹跑了,黄妍姝这难搞的高智商学神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没跟着黎景行上演一出“带娃跑”,反而是留在了闻知跟前。
即使她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闻知也觉得这位学神估计是将他的定位从谄媚的小白脸蠢货变成了有点本事可以说话的同一阶层,对於这世界上那些愚蠢的凡人们,仍然是不屑一顾的。
尤其是这样大的孩子,正处在青春期这样固执的年纪,不像熊孩子揍几顿就能听话,也不是讲道理就听得进去的乖孩子,这种问题少女,让她从尔等愚民的中二神坛上下来简直是比给又臭又长的程序改bug还坑爹的一件事。
特别是闻知也发现自己可能有点人之本性的贱。
他性情平和,当时这中二少女骂他一无是处的小白脸也没生气,等知道那位周辰儒先生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也就更没计较什么了——有这样一个大人在身边耳濡目染,不长歪才是奇葩吧,该责怪的不是孩子。
他已经做好了长期面对这位学神的白眼的准备了,结果这俯视人类的小姑娘来了个急刹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无论多晚,只要他回来必定会有放在保温箱里的热乎饭菜,甚至他发现这孩子还会定时来一个大清扫。
就……挺瘆得慌的,她过来找他研讨一些问题的时候闻知都吊着心,生怕因为他现在的水平和之前网上看到的一位高考替考将学弟直接送到电子厂的名校大学生差不多导致这姑娘会想拿把刀鲨了他。
总之有周辰儒那种教育方法,孩子给教出什么样闻知都不意外,为了小命,闻知已经捡起高中各科并且在生物工程方面拓展了一些自己实在不必有的知识,从大学就扔了的生物也被迫在搜索栏里占据一席之地。
事实证明,就算是学霸,那些曾经滚瓜烂熟的东西五六年不碰也是能让人的秀发遭殃的。
闻知本来十分单一的洗发水旁边已经加上了护发素,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猝死不可。
这出去了半个月,本来阴影已经淡了,被这么一敲门,还是本能地心梗了一下。
“你闺女,你自己应付去,我要补觉。”
黎景行都没反应过来了,趴在他怀里的热源就柔韧且熟练地拱到了被子里,留给了他一个祸水东引的后脑勺。
他辣么大一个乖巧可人的小男朋友呢?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么滑不溜秋的小狐狸呢?
黎景行抽了抽嘴角:“你自己认的姑娘,我和她认识六七年也没认出一个姑娘来。”
被子里那条油光水滑的狐狸扭了几扭,十分生动地演绎了一个管认不管养的逃避责任的傻叉爹。
呵,男人。
都是这种口嗨一时爽丶从不负责任的德性。
黎景行无法,去给这小祖宗开门,说起来他上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