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气质
第二天言韶见到黎景行时刚想优雅地问一句早上好,就看到了他眼下一点青黑,并感受到了他忧郁的气息,当即把话咽了回去,换成了另一句话。
“景行,看起来你休息得并不愉快,是我这里有什么招待不周吗?”
黎景行头天晚上呼唤骚扰了自家男朋友三个小时,怎奈何郎心似铁,彻底把人家给惹毛了,这会儿才知道自己这次玩大发了,头一次感觉到“漫漫长夜寂寞冷”,头一次理解了当时调研几十年前的一个出名电视剧中的那位天天数砖的娘娘。
当时嗤之以鼻,心想那皇帝又丑又老又秃,这位娘娘多半眼睛和脑子不大好,要么就是那个时代缺一台联网的智能设备,现在嘛……
呵呵,谁还不会数个数了?昨天晚上屋子里有一盆开花的君子兰,他细细地把十来朵花拆成了上千条丝,跟花蕊一起埋土里了,花要是在天有灵见着他都得说声晦气。
要是问他的是别人,黎景行必然要将自家男朋友一宿没理自己这件事好好说一说,不过也不能说得太过分,让人家以为他家小知无理取闹。
那么自然要先说一说他平时有多么乖,这一次是因为太担心自己了才会这样,虽然如此,但他现在既然活蹦乱跳的,小知也应该见好就收不是?
两口子哪有过夜仇呢?
好在黎景行智商还残存着剩馀的那么一点,没有拉着言韶从淫词艳曲谈论到爱情哲学,幽幽地看了言韶一眼,充满着对他无法聆听这样美好的爱情故事的惋惜。
言韶打了个哆嗦,不知怎的,冥冥之中感觉自己逃过一劫,想一想也只能归结於今天早上下面人上报创世的地盘又被啃了一口——是那个老鼠一样天天捣乱还滑不留手的新组织干的。
并不算多么棘手的事,言韶很快把耗子甩到了脑后,只见黎景行收回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眼神,好似那种故作玄虚却总令人有些敬畏之心的神秘占星师:“昨夜我仿佛进入了无数碑林之中,诸位列祖列宗从安息之地向我投来视线,我被我外祖斥责为不孝后辈,骂了一夜,要将我逐出家谱呢。”
言韶:“……”
请问“家谱”这种东西不是已经如同老四件一样早就消失在了滚滚时光中了吗?
也是辗转反侧一宿挂着黑眼圈一脸起床气面无表情嚼着面包的闻知:“……”
他一口气没出好险些把自己噎死,这下是彻底醒了,所以说黎景行这算是谋杀亲夫吗?
为了催言韶做决定,瞎编自己大半夜撞一整个家族的鬼,这也是个狼人协会的人才。
“人才”看了看言韶满脸写着“高兴”的神情,决定再加把火:“梦里无数坟墓对着我此起彼伏地长叹着,低声絮语,怕是老祖宗们已经生气了。”
言韶:“……”虽然他是个反/社会,但他是个无神论者,这位cos忧郁诗人的理工科选手多少可能对他的智商产生了亿点误会。
为了提醒他,至於这么拼吗?
不过他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点,有所求,至少说明黎景行是有着交易的激励。
他拍了拍手,昨天那个年轻人立刻将一个反绑着的中年人提了进来,按跪在地上。
黎景行从见到这个人起,那层故作的忧郁诗人气息就骤然散了,随之而来的一股只有见过血的人才有的煞气。
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像是一座看起来死寂却酝酿着无尽熔岩随时能摧毁周围的火山,叫人惊恐。
黎景行掰起这个人的脸仔细观察,冷笑了一声:“当年曾经堵截追杀我的狗腿子,我右臂骨折拜你那根钢管所赐,你想过你也有今天吗?”
那人看起来想说什么却被黎景行一把掐住喉咙,那个年轻人适时地叫旁边人递过来一根钢管。
黎景行回想起的却是当年周辰儒强迫他围观的那一场对那个小孩一家的屠杀,他记得当时还很年轻的这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是怎么样连续几刀捅在那个妈妈的身上,又露出那样嗜血变态而兴奋的恶心神情的。
周辰儒活该不得好死,这个自然更是应该在十八层地狱日日受尽刑罚永世不得超生。
言韶饶有趣味地看着,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做生意一向都很守信用,预付在这里,随你处置,那么……”
黎景行漠然道:“你们的生产线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进驻,尾款不用一次结清,但我希望每一个小阶段都能有当场结清的工资。”
“那是自然,”言韶笑道,“我们对自己人一向待遇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