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近日,在x国发生的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已经落幕,在该事件中x国损失严重。
但经由我们的记者实地考察,发现该国民众对於政府的信任竟然仍然高涨,多次走访才发现转折是从该国政府举办的‘十四城追悼大会’开始的。
该国民众称这场大会让他们看到了政府对於逝者的尊重丶悼念,并且该国军队对於恐怖分子舍生忘死且迅速有力的反击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在被首要保护。一场大会竟然能够让民众的精神面貌发生如此大的改变,难道这就是神秘的东方魔法吗?”
闻知看了眼没插耳机的外国新闻播报,再看一眼闭目养神的闻知,按了停止键:“本国的报道还没听够?还听上外国的播报了?”
黎景行的眼皮半擡不擡的,看起来有少许的朦胧,打眼一看竟然有种隐约的温柔,只可惜一张嘴仍然是刮骨的犀利:“国内无非是歌功颂德,听都听烦了,不过这方面他们倒是捂得挺好,将改造体的事摁死在了摄像机外边,坚决称那些是恐怖分子,只不过武器比较先进而已。”
“如果这个捂得不严实,那么我国肯定要就改造人体这种违禁实验的事被问责了。”闻知琢磨了一下:“这件事他们办得还像点样。”
黎景行冷笑一声:“a国和m国上蹿下跳的,当年卫宁计划之所以开展,可不就是因为这两国只差公开支持各种反人类实验了。就算是国内出了问题,也论不到他们来问责。”
“况且,他们自己的屁股擦好了吗?很多人应该都不介意让特工组教教他们什么叫做祸起萧墙,什么叫公之於众的贼喊捉贼。”
一听他这个腔调,闻知就一点都不担心了,这人虽然霸道,但从来都有底气。
“之前那个岌岌可危的局势还真让和稳派给盘活了,”闻知叉了块梨给黎景行,“现在网上对政府已经基本没什么不满的情绪,又是社会团结繁荣的模样了。我看啊,咱们是要夹起尾巴过日子了。”
闻知话说得轻松,心中到底是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命运每次都对黎景行这样不公平?
黎景行从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那位卫铭修先生,虽然作为研究员,闻知十分尊敬他,但作为一个姥爷,闻知无疑是不喜欢他的。
他从未给黎景行带来过一天的长辈疼爱丶学识教养,却给黎景行留下了无穷的伤害丶追杀丶责任与重负。
如果不是他,黎景行根本不会搅进这些事里来,自然也就不会得罪和稳派。
现在黎景行的公司刚刚有些起色,如果对方记仇,只是稍微给点暗示,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自然处境艰难。
“合着你这是过来给我降火来了?”黎景行感觉自家小男朋友这是杞人忧天的模样倒也是太可爱了:“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一时意气从畅兴辞职了?”
“其实有一点,”闻知闷闷不乐,“当时听着他们拿你的命一点都不当回事,我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现在想想,分明可以不撕破脸皮丶绵里藏针地把这件事解决,为什么非要直接照他们脸上来一巴掌?如果是你,是不是就不会像我这样横冲直撞?”
“大概是吧,”黎景行看着闻知瞬间更委屈的脸,话题一转,“不过撕就撕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让我家小男友好好出口气才是正经的。”
在这一刻,黎景行和那些昏了头的色批昏君达成了心灵上的共识。
明知道这人手段高超还是被撩得心花乱坠的闻知赶忙移开视线,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这人形旋涡溺死:“去你的,你想学霸总发言也得先有人家的本事,如今这个情况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我这么单纯柔弱,这种打打杀杀算盘满天飞的事问我做什么?”
闻知:“……”这个大戏精!
闻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演,黎景行笑了下:“最着急的可不是我们。”
“对,我们最不着急,可我们最弱。”
“反正让他们打去呗,实在不行就跑路喽,反正闻叔楚姨都在国外,到时候带你去异国他乡再读个研读个博,我可就等着你养了。”
闻知平白无故被养个米虫的重担压矮了好几厘米:“怎么,你不当那个撼动内娱市场现状的程咬金了?”
“我可不是那样一个直挺挺的棒槌,我腰肢有多灵活,你还不知道吗?”
黎景行盈盈的两汪秋波险些让闻知被一块梨呛死,眼神不自主地飘了起来,一瞬间感觉这窗明几净的朗朗乾坤都自动浮动起了幽微的昏沈与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