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难不成你告诉我全国这么多学校我们要一个个翻校歌吗？那咱俩还不如出去把自己烤了给樊楚卿送过去比较快。

再说，全国学生又有多少，剩下的人又怎么办？”

他一长串说完了就感觉不对劲，按照黎景行的德行，还能让他逍遥自在地吐槽吐这么长时间？

他擡眼一看，果不其然，黎景行凉凉地看着他，那目光中嫌弃溢於言表。

闻知感觉自己的智商正在被鄙夷羞辱，然而早都被这孙子损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别的没练出来，自尊放下了，心胸开阔了，躺平任嘲了。

“不用走流程了，直接骂吧。”

黎景行实在没眼看他这个摆烂模样，深吸了一口气：“歌曲又不是只有校歌一种，艺术形式又不是只有音乐一种，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小笨蛋？”

闻·前“星网计划”总设计师·少年英才年少成名·知：“……”

你信不信那些自己爹妈常常拿我当别人家孩子的人，他们要是听到这个评价非得汪得一声哭出来。

毕竟比笨蛋还那啥的也不知道是啥蛋了。

忽然提示有新的人进入了系统，闻知一楞，黎景行看了眼时间，喃喃道：“还真的有傻子来？”

闻知：“……”

早在他们俩定下计划的时候就有想过只凭他们俩根本不可能唤醒这么多人，但时间紧迫没有办法一个一个去试能够承担和他们两个职责相似的人，只好把当时他们两个的测评表甩给沈晟川，让他照着选人。

当然，沈晟川不会隐瞒进入平台系统极有可能会遭受到毁灭性攻击的事。

黎景行向来对人性并不抱有什么乐观想法，情况紧急下虽然被迫做了这个选择，但心里其实觉得除了被纪律束缚不得不来的士兵什么的，不可能有“傻子”肯冒着神经被摧毁的风险的。

沈晟川刚刚接管权力中心，虽然是有着暂时的兵权优势，但最能调动的也只有西部军区的人，被接管的那几部想必还需要时间收服。

就算是西部军区的人，就愿意吗？他们或许宁愿上前线也不愿意冒这种莫名其妙的风险。

这种情况下，倒也不怪黎景行持悲观态度。

可出乎他意料，来的人竟然真的不算少。

想出计划的是他，对自己的计划持悲观态度的还是他，闻知叹了一口气。

成长过程中的所有经历对人的品格丶认知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生长在阳光下的人总是要比蜷缩在阴暗中的人更相信些春回大地。

黎景行自小所遇处处皆是算计阴谋死局，唯有卫姨为他种下的一点火种和自己那点不肯堕落的孤傲支撑着他走到现在，锋锐无匹，知世故而不避让，且清醒得无比自主，从不会轻易交托信任。

相比而言闻知虽然也在这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内经历过多次认知被打破丶被背叛的事，他仍然肯相信人性纵然有恶却也必有善，而那几个虽然不再是同事却无一出卖他的设计师们也并没有辜负他的相信。

闻知慢慢看了一眼有些楞怔不知在想什么的黎景行，忽而觉得他不肯相信人性，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心里冷静地权衡利弊丶权衡人心的时候，未尝不是抱有期望的。

忽而，一个人形出现在他们身边，黎景行侧头看去，迅速说道：“回去，你怎么能进来？”作为稳定政局与社会的头号人物，怎么能不管不顾把自己至於险境，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刚稳定下来的局面不又得乱成一锅粥丶乃至於陷入万劫不覆之地。

沈晟川的眼珠克制地在他们俩身边转了下，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那一丝的失落。

“没什么不能的，我用你们给的秘密权限登入，快来快回。”

黎景行点头，人来都来了，这时候不是磨叽争辩的时候。

将大致现状和推理同沈晟川讲了后，他迟疑了片刻。

“其实条件毕竟太严苛，应该扩展到面向大众筛选能够承担帮助人与链接人身份的志愿者，但这样一来，樊楚卿立刻反应过来，你们就会马上陷入躲藏逃命模式。”

黎景行忽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用。”

两人都有些惊讶，只听他说道：“不用非要符合我当初作为特定帮助人的条件，只要有合适的人选，我能够保护他们不受别人的影响，让他们发挥作用。”

沈晟川：“……”

这人是不是终於卧底把脑子卧坏了？

“你是有三头六臂能保护那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