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查

最终琴酒将这件事交给了苏格兰去查，特意声明了不许打草惊蛇，尤其不能让波本知道。

黑麦听说之后找到他毛遂自荐。

“难得看你主动要任务。”琴酒一边擦枪一边道。

他们在训练基地的地下靶场，这里没有窗户，人造光源将四处照得明如白昼，呆久了颇有不辨晨昏之感。不知道黑麦怎么找到他的，这个时间靶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中央空调低沉的嗡嗡作响，空气里浮动着微微的火药味，为着它的特殊用处，这里隔音做的极好，如果忽视琴酒那把填满了弹夹的m24，这确实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黑麦把自己的训练枪也放在桌上，开始练习速拆：“苏格兰没受过专业训练，我担心他错过关键线索。他的枪法还是我教的。”

他炫耀似的快速将一把枪拆的七零八落，话音和最后一个零件一起落在桌上。

而琴酒丝毫不买账：“说实话。”

“好吧，”黑麦做作的叹了一口气：“我是打算调查出来以后，混一个和你汇报的机会。”

他摊摊手：“我总不能天天来靶场堵你。”

这话里的意思不大对劲，琴酒奇特的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冷冷地重复道：“说实话。”

“真是实话。”黑麦拿了枪油开始给零件做保养，在琴酒面前他的姿态显得意外的放松。

“更离谱的实话你不会信，我还是以后再说吧。反正这次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和苏格兰相互监督，总也算多一重保障吧？”

“说说看。”琴酒勾勾唇角，他倒要看看这个美国人能有多惊世骇俗的“实话”。

黑麦顿了顿，诚恳的看向他：“大哥，这是你让我说的。”

琴酒给了他一个少废话的眼神。

“那次考察任务结束后，我本来想邀请你去酒吧的，”他叹了口气：“回来以后我就和明美分手了。”

琴酒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宫野明美和你分手是在今年年初，你当我傻？”

“她毕竟是组织外围人员，有我的名头帮她挡着，一些事情会好过一些。”黑麦不慌不忙道：“你可以让雪莉去问她。”

“或者我也可以直接去问她。”

“她怕你，不会跟你说实话的，我没跟她说原因，”黑麦看向琴酒，两双墨绿色的眸子对视着，他看起来竟然真的很真诚：“我不想她伤心。”

“所以，你借她进入组织，现在又想借我往上爬，不错的计划。”琴酒凉凉道。

“就当我是吧。”黑麦并不和他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那这次的任务？”

琴酒一直在看他的手，那双手修长而有力，摆弄枪械时镇静又沉稳，没有一丝犹疑。好的狙击手都有自己的风格，而他见过很多狙击手，足够知道有黑麦这种枪法的人，性格必不会如他表现出的一般跳脱。他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刻板印象里的美国人，但是为了什么，他还没有头绪。

要么他只是为了混得好而装出一个更讨喜的性格，更多的可能是，他另有图谋。

但无论如何，黑麦有一句话是对的，只让苏格兰去查，他是不放心。原本打算让伏特加暗中看着，如今他既然主动请缨，那伏特加监视两个人问题也不大，正好借机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比一场，你赢了就答应你。”

琴酒组好自己的枪，黑黝黝的枪口直指对面，瞄准镜中，黑麦的脸被放大数倍，因为离得太近而无法辨识。

“好，”黑麦自信的笑了笑，说话间也组好了枪：“一言为定。”

他们这次只比距离。

八百码内，两人不分胜负，一千码内，两人各有输赢，一千三百码，黑麦赢了。

“那么，我会回来进行任务汇报的。”黑麦收起枪，冲他微微笑了笑，识趣的先一步告辞了。

他身形挺拔，离开的背影不缓不急，甚至颇有两分胜券在握之感。关门时，黑色的发丝在脑后荡出一条顺滑的弧线，随即消失不见了。

莫名的，琴酒突然想起基安蒂有一次蹲点时闲极无聊，曾经问他到底怎么保养的头发。他对这个话题自然没什么可说，可此时他突然想到，或许她可以去问问黑麦。

黑麦找到苏格兰时，对方正窝在他们的安全屋里抱着电脑看电影。一部上世纪的老片子正播到一半，他看的聚精会神，也不知是有多无聊。

“调查松坂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