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但是写报告之前,总要先吃饭,经过一下午的“体力劳动”,他们最终决定吃点高热量的东西。琴酒随便点了两个披萨,黑麦又加了几瓶啤酒,晚餐就这样定下来。
等待送餐期间,黑麦就搬出笔记本开始打字,他一边敲敲打打,一边不忘一心二用的和琴酒搭话:“大哥,听说你在美国也住过两年,这样看你也算半个美国人,咱们算是同乡。”
“照你这样讲,我还在日本住过十多年。”琴酒道,公寓里的小电视只能收到几个台,他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随手换台,试图在广告和新闻之间找到一点稍微有趣的东西。
“所以你认为你是日本人?”黑麦忙里偷闲,悄悄越过电脑屏幕,看了他一眼。他难得看到琴酒这样居家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等着吃饭懒得穿大衣,琴酒只套了一件黑色的精梳棉衬衣,领口开了两粒扣子,隐隐约约露出一点平直的锁骨。黑麦不由想到片刻前亲吻那里的触感,偷偷抿了抿唇。
“我哪的人都不是。”琴酒不耐道:“写你的报告去。”
“其实我们私下有开过赌盘,”黑麦连按了几下退格,删掉一个写错的单词:“关于大哥你究竟是哪里人。”
他自顾自的说道:“猜国籍没意思,大家都有一把护照在手里,真真假假也不重要,不过有人猜你是苏联出生的。”
“因为伏特加?”琴酒道。他对这个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没有归属感,因此也就不觉得这个问题冒犯,前尘往事已经尽数散落在他拾不起的过往,自从离开那里的一刻起,他就和那里再没有一丝关系。
“一部分,”黑麦道,他放下电脑踢踢踏踏的去找相机,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过来:“有人觉得只有那么冷的地方才和你相配。”
然而谁会天生适合寒冷呢,琴酒不置可否,开始对这段对话感到厌烦了。
“但我觉得你不是,”黑麦说:“我以前见过一个德国人,我觉得你有点像他。”
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拖沓着走回来,等待着把照片尽数传入电脑。
琴酒最终把目标确认在一个体育台,电视里的人在做着准备活动,他冲黑麦伸出手,没有理会他的暗示:“照片拿过来。”
黑麦就端着电脑坐到他旁边,为了让他看清楚,两人并肩坐着,长长的发丝散下来,黑白交错,竟也十分和谐。
琴酒快速浏览着那些图片,其实大部分都在黑麦给他的报告里出现过,但是有一张图让他格外在意,那是松阪雅文放在桌上一角的一张草稿,几个公式被重重圈出。
拍照的人似乎也认为这张图很重要,特意选择了俯视视角,将每一处细节都拍的清清楚楚。
“这张纸是直接放在桌上,还是被你翻出来的?”琴酒问道。
“我翻的,”黑麦明白他的意思:“这张纸被压在好几本书下面,但是笔迹很新,我猜可能有用。”
琴酒总觉得那个公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似的,他沉吟片刻,拿出一张u盘:“这张图给我,报告里就不要放了,别声张。”
“明白。”黑麦应道。他就知道,琴酒不可能这么听话的让这件事过去,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样的人。既然现在不方便向外传递消息,那能在组织内部查清也是一样的。反正他只想要一个结论,至于得出结论的天才出自fbi还是组织,根本不重要。
关于人种的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两人又聊了几句报告的事,外卖到了。
长头发吃东西不方便,黑麦翻出两根黑色发圈,抽出一个熟练地给自己绑了两道,把另一根递给琴酒。
“我不用。”琴酒淡淡道,拉开一罐啤酒。他留了十年长发,早就熟悉如何和这些碍事的发丝相处,就算没有发绳,也丝毫不影响他日常活动。
黑麦看着他将发丝尽数拢到脑后,然后拿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口,啤酒瓶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腕流下小臂,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完蛋,他好像再次心动了。他不禁在心底直骂自己,床都上过了再见色起意是个什么顺序啊。
他们潦草的结束了晚餐,不得不说第一次单独用餐比想象中的红酒西餐简陋了太多,黑麦一边努力挑一块带有更多芝士的披萨一边懊恼,可凌乱的床铺又比想象中的初次“约会”进展快了太多,两方面加加减减,似乎也能勉强凑出一个还算不错的评价。
写那个该死的报告花掉了黑麦几乎一整个晚上。他先是花三小时写完一版,琴酒拿过去草草看一遍,让他加了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