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能是那人觉得烦了,转过身来。这回南荣知遇总算是知道什么叫作梅开二度了。
仅是一日,撞了他两次,弄坏了他三根琴弦。可能遇上了自己,这人也算够倒霉的吧。
“我赔你一把新琴吧。”
“不必了,只是弦断,却也能续。”
那人瞧了他一眼。似乎无奈般道,只是声挺柔的。
待那人话音落,不知是哪里来的怒意,南荣知遇直接怼了过去。
“琴弦断了凭什么还能再续!”
这一下,那人的眸子都清晰可见了。睁得大大的。
还没等南荣知遇反应过来,他便将眼前的白衣推开了,脸颊上是肉眼可见的红。这么一想,自己的确是过于失礼了。
“对……对不住,我只是……”这回好,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青衣转身便要跑,他又莫名地抓住了那人的袖。青衣回过头来错愕地看着他,南荣知遇假咳了两声。
“咳咳,琴还是要赔的。不如明日,还在桃树下,你等我。”救命啊,压根没想过这种话有一日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那人怔怔地瞧着青衣下露出的白皙腕子,也不说话。
“哦,我叫南荣知遇,就是那个南荣。”
“……”那人打量了南荣知遇一下,方才开口:“花霁寒。”
那个南荣?还能是哪个?不就是如今的国姓吗。
一说这话他果然理我了,啧。
花霁寒抱着琴,背对着他。走了好远好远,是他不知道的距离。
好久才缓过来,再瞧了一旁的庙。不知多久没人愿意过来,花霁寒倒好,还给这破神烧香。
次日,他挑了把瞧起来贵的琴。正要出宫门时,南荣景翊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皱眉瞧着他。
“五弟去哪儿?”
这是他最敬的大哥,也是当朝的太子。南荣知遇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到大的,也喜欢跟他一同说话。
“昨日不小心弄坏了一人的琴,故而还之。”他笑嘻嘻地转身道,南荣景翊便摸了下他的头。
“早些回来。”
南荣知遇怔怔地看着南荣景翊。但也没多瞧,迈开步子便出了宫。
那棵花树下,立着一人。清冷得要命,南荣知遇想着将琴给了他就要走的。
花霁寒依旧不开口,怔怔立在花树下。抱着昨日那琴,瞧着有些不大提得起兴致的样子。
“你怎么了?”像是鬼使神差一般,他走上前去,将琴放置一旁,随后拣起他发上那一瓣桃花。那人身上的花香依旧好闻。
花霁寒好似被惊了一下,眸子覆上了些许的冷戾。
“你走吧,别扰我。”
“哦。”
走之时回过头去,他将琴放好了。只见那人一只手抚着树,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人好怪啊。
后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得天独厚的脸皮,瞧着这人也不坏,便同花霁寒成了友人。
“阳城花府?你是花止言那老东……你是他儿子啊?”
按理说,这花霁寒看起来都没过二十,那老头可都将近六十了,有这么小的儿子?
花霁寒瞧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手在弦上乱拨。好吧,其实认识这么久,没听他真的弹出过一曲来,应该只是玩玩这琴罢了。
如此也就过了好些日子,他在花树下乱谱悠悠,南荣知遇就坐在一旁听着。其实乱弹也没有多难听的嘛。
那日南荣知遇坐在河边玩鱼。花霁寒在身后道了一句话,他没听清,便含糊地应下了。看着河中两只鱼在游,惬意极了。
半晌之后,他回过头去,发现花霁寒早便离了去,坐回了那棵桃树下。
他本想再问一遍花霁寒是有什么事的,可偏偏又拉不下面子来。想着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五月中旬,日日有雨水,那夜他记得好清楚。花霁寒早早便告知了生辰与他,只是他往花霁寒住处寻去,也没寻到人。
只得回宫。
亥时听雷鸣,他正准备要睡,熄了灯才发现窗没关。正要伸手去关时,他瞧到了一个黑影。不知要做什么,但总归是不妙的。
莫非是——父皇???
行,那不关自己的事了,这年头谁还敢刺杀那九五至尊啊。笑话吗不是。
关了窗,不管外边有多嘈杂,自己只管睡得香。一夜无梦,寅时还未过,他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