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方才沏的。桂花茶,你爱喝吗。”
“嗯。”
南荣知遇合上那本折子,擡眼看了花霁寒一下。
“好一个彀中之人,倒显得是朕的不是了。”南荣知遇还记着花霁寒昨日所言。还忆断弦之事,只是眼前人所幸未错过。
花霁寒只当是不曾记得。
往日犹囚鸟,后方知南荣知遇意。所以那时他如何都不想伤的,其实不是南荣知遇,而是他自己罢了?
“花霁寒甘入你彀中,困囿一生。”花霁寒浅思几许,道。字有温意。
南荣知遇不语,静坐案旁。花霁寒只想吃些糕点,他便让王因将御膳房的各式点心都送来,花霁寒喜甜,所以桃花酥很快便见了空。
一盏桂花茶,茶氲袅袅升起。南荣知遇又于案前极其认真。
待到弄完之时,南荣知遇才缓缓擡起头来。桌案上那一叠桂花糕,他一点没碰。
“怎的不吃,不是最爱桂花糕吗?”南荣知遇走来,花霁寒给他又上了一盏茶。
“喜欢啊,不过喜欢的东西总要留到最后。”说完擡眸看向南荣知遇。拣起一块花糕,递到南荣知遇手中:“与在意之人一同用。”
南荣知遇竟是不觉中抓了一下他的手,这话好似一个孩童,话语间却句句戳了人心。
“花霁寒,你这可与我不一样了。我从小都是,瞧见什么合了心意的,一律都不会留给别人。”南荣知遇收了糕点,掰了一半下来,给了花霁寒。
花霁寒微有些怔忡,拿在手中看了半天。
“但你不一样,你不是‘别人’。”南荣知遇又接着道了一句,咬了一口花糕。
偏甜了,他不太喜欢。瞧着花霁寒吃完,他那半块也吃了好久。
外边的雨也停了。
眼瞧四月过得快,南下央州近乎每隔几日便会要一次粮。南荣知遇一时也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君主了。
“杨钦言杨钦言,日日就是杨钦言。”他拍到案上,不顾手疼。
“手还有伤,又何必大动肝火。”花霁寒给玉兰浇着水,这枝花昨日才开,比外边的晚了许多。
也算是开得好了。
“如何不气?杨钦言跑了妹妹,这回便要换了计策。”
“话说这杨家女去了何处,怎的正好就开战时不见了?”花霁寒抚着白花,柔声笑道。
“不知。”南荣知遇还特意拉长了声,就怕花霁寒没听着他在说话。
扯开手中白纱,伤口结了痂,不过因为之前种种,可能要留疤了。其实也有些好看,像……他瞄了一眼花霁寒,手中的疤有些像玉兰状。
花霁寒久不出声,只在弄着那枝玉兰。
侧颜瞧起来,很像记忆中的某个人,亦是白衣温润。南荣知遇再深思亦是难顾,回首不再见,故人远去,剩下的,好像只是那一句未离口的道别。
哥哥,你瞧,如今我也有除了至亲之外最在意的人了。
他是罪臣之子,却多次暗中相助,我怨了他好久。不过万幸,我并不曾失他,他也很好。
略去手伤……
“元都连下几日雨,外边玉兰被打落了许多。”花霁寒瞧见一瓣落下,伸手接住了。
南荣知遇推开那一堆碍眼的白纱,想说今日还未下雨的。
“我这种花人都不心疼,你这赏花的为何哀愁?”南荣知遇瞥了眼他手中捏着的白瓣,为何会不心疼?
可是心疼又有什么用呢?花又不能再跳上去长着。
花开终会落,来年自当再生。只是自己喜爱的那一朵,是不会再见着了。
“玉兰花,我想藏起来养。”
“谁骗你的啊,这种花放在无光的地方很容易养死的。”南荣知遇说完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什么花?
花……
“是啊,很容易死的,可是我偏要藏着养。”花霁寒白瓣放在了一旁,第三瓣。
每落一瓣他便都收起来,摆在了一旁。他总不舍得扔什么。
南荣知遇坐在案,很快也没了声。
元都外十多里地,有一间竹舍。
舍外有青竹,青衣躺在石上,略显无聊。
“杨大小姐,你就这么跑到我这来了,你兄长不会急坏了吗?”千书熠提着一条鱼走来,今日这杨大小姐吵着要吃鱼,被吵得没法子,这才去溪边待了一个时辰。
“他早便急坏了,反正我小时候就有这样玩过,我记得他让人寻了我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