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跑着到景殿,心疼不知因何而起。
“南荣知遇!”花霁寒看到殿中倒着的人,心跳得紧。走得有些踉跄,直到南荣知遇身前。
“南荣知遇,为何会这样?”花霁寒试着将他扶起来,可是他好沉。这回是花霁寒自己没了力气,可地上是冷的,南荣知遇又怎么能在这儿睡这么久?
“南荣知遇,你醒醒好吗?地上好冷,睡得不舒服。”还没碰上南荣知遇的手,便被地上的人先一步捉住了。花霁寒稍带了些怔愣。
南荣知遇擡眼时真的吓着了他,那双眼满是血丝,额上还有细汗。
“不要剜了,很疼的……”话声却是温柔到了极致,只是手极为用力,花霁寒心还是紧紧揪着。他方才究竟看见了什么?
王因带了赵溶来,花霁寒瞧方才跑得急,他站在后边大致也知道要做甚的。
“让我来。”赵溶说罢才瞧见那只紧捉着花霁寒的手,这回倒让他头疼起来了。捉得太用力,又无神智,花霁寒怕是脱不开身来了。
“什么药,能使人这般?”花霁寒全然不觉手痛,只是淡声地问着话。还有几分似是颇不在意,想要掩藏住自己心中的不安。
南荣知遇的手抓得紧紧的,与上次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是很疼。
“不知,但却是像极北疆的无名花。花能研成粉,入口甜,一次半次不打紧,只是长期服用毒会加剧。”赵溶抽拿出几枚银针来,扎了几个穴位,南荣知遇才松开手来。
沉沉地睡了下去。
“所以?”花霁寒盯着自己又一次发红的腕子,道。
“至今无解。”赵溶收好了银针,花霁寒还记得上次出宫时候的银针就是在他这儿顺来的。赵溶也没多说什么,让王因帮着将南荣知遇擡到上边去,好让他歇着。
花霁寒也没再多留,往承阳宫中去了。心中有些失落,是关于南荣知遇。
往后几日,南荣知遇都卧在榻上,意识有些模糊,常常不知身边人是谁。但是那人让他喝粥他会喝下去,药苦他喝着也没知觉。倒是只想着身边何人。
来人时常伴着一股香香的花味。
他只记得三字:花霁寒。可是说不出口。
喝了药后,南荣知遇还在发着呆,眸子不时眨一下。瞧不清周围,赵溶也有可能存了心去扎,谁知道呢?
九月雨来,不大,却是有连着几日下不完的模样。
“皇上病卧。朝中无事便不用上朝了,百官倒也清闲。”赵溶穿着蓑衣,瞧天色。骤然雨落下,风起不愿停歇。
只是很轻,似只想拂面一般。
花霁寒站在他身后,那双眼提不起神来。近日来频频失眠,什么药也都偷着倒掉,不让谁瞧见。
“赵溶啊,你瞧这天同大凌命数,是如何。”花霁寒也是站了许久,忽地道了声,声很轻。
“我看不懂。”赵溶闻言又顿了许久,终是看不懂,也就直说了。
花霁寒又是许久不开口了,就站在他的身后。雨如丝,又很密。
“喝了药没?你的血症,怕是比他还要棘手。”赵溶不打算藏着。他的状况如何,赵溶比谁都还要明了。
南荣知遇停用那毒药物这么久,也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倒是他花霁寒,南荣知遇这一出事,他便是将送去药都给偷偷倒了。
“怕什么。来人间一遭,尽是苦疾,也没什么再好眷恋的。”花霁寒说着竟是浮现了一抹笑意。
“皇上总不是你的苦疾。”赵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照实戳了戳花霁寒的心,让他感到些许的刺痛。
“怎会不是。”话中浅藏着意,倒是叫外人瞧不破。不愿在外边久吹风,于是便转身往偏殿走去。
天色暗下,酉时过半,赵溶冒着雨出了承阳,他不想绕着走。方才出了承阳,便听琴音,他听过的,那是花霁寒的曲。
手抚琴弦,袖上沾着红,不想再顾。一曲终,任是意难消。
幸得所遇,却不过寥寥几载。是足矣。
身上爬着愈发多的血红,他的手微僵。来年九月,会是如何,不过二五,又如何?
杨府中,懒猫第一次发出了嗷嗷的叫声,虽然很小声。南荣景翊在座上,前边笙歌,舞姬一直跳着,像是不会累。
瞧一眼杯中美酒,又不住偷量了一旁正发着怔的杨钦言。
黎麟那日跑去南荣知遇那儿,不知是干了什么,竟让南荣知遇在榻上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