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周五,李银禾在南牌楼睡一个午觉,时针指向二时被落地钟敲醒。
她洗了把脸,返校上课。
下午一节葡语,临时一节餐桌礼仪,还有一节物理课。
她捱完三堂课,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住处,冲了个凉连衣服都没穿上就歇下,刚想睡了天昏地暗,冷不防间听到楼梯间那步伐混乱却又清晰的噪声。
李银禾闭着眼睛,手搭到额际,不耐烦的静待这一阵吵闹的声音过去,打算重新进入另一个不受大脑和心理控制的世界。
没曾想,铁门与门铃同响。
正是她这一户,夹杂着飞仔的声音,像夺命连环call一样。
李银禾沉重吁出一口气,起来穿衣服。
不管事情急不急,她都必须要给飞仔开门,因为她把飞仔当朋友。
门刚打开,飞仔根本没有空馀的心情去观察她方才在干什么或是现在的情绪,还有她头发乱不乱。
他只是上气不接下气,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两下,气息不稳的说:“禾丶禾姐,老板和丶和阿骆在南丶湾被人……”
没来得及听出下文的人,只一个疑问,这么着急,是被人x了?
他好像没有力气说下去,做了个手势。
李银禾立刻理会,“被人围了?”
飞仔连忙点头,绷着的神经松懈,他靠在墙边,暗骂了一句。
见鬼了。
明明出门前查过黄历,今天宜祭祀,不宜嫁娶,结果婚车在回来的路上堵了一路,出租车一听他要去花地玛堂都不愿载他。
李银禾:“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随后就来。”
她要换一身行动方便的衣服,至少不是现在身上这件仙气飘飘的裙子。
飞仔连忙点头。
路上,飞仔已经歇够了,跟她说着大致情况。
事情发生在南湾,和上次一样,黑社会老大被三而报仇,之所以骆少秋也在,只因为他最近拿到车牌和游艇的船照,可以申请到海外自驾游船河。
游艇在南湾,他们去提船,那是刘飞临买的第一艘游艇。
游艇不大不小,艇身还有那个女人的英文名字。
他们原以为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等着他们,可等到了南湾,简直是一场灾难来临。
他们不是飞仔,每次出门都看黄历。
在目击现场的时候,他们还是能溜的,毕竟那是一场黑帮火拼,没人会分神去理会两个瓜皮。
可就在全身而退的时候,他们遇上前来参战的一批人马。
也许这座岛真的太小了,亦或是接近千禧年,黑社会老大都变得亲民,亲自出场约架。
总之无论怎么都好,在刘飞临紧张的抄起家夥的时候,局势立刻趋于白热化阶段。
大家开始了不分彼此的互砍。
现场一片混乱,不知席卷到哪里了。
看着水天一色,风平浪静,李银禾有些郁结。
飞仔站在她旁侧,忧心忡忡掏出传呼机,“我给他们分别打个call吧,如果他们躲起来了,我们可以前去救人。不过我猜他们是躲起来了,否则不会那么安静。”
李银禾同意,“一人一条就够了,call机灯太红,容易爆位置。”
飞仔点头,走到一边。
李银禾坐在车尾盖上,盯牢他手中沉寂的传呼机。
飞仔一向会察言观色,此刻轻松的说:“早让他俩跟紧潮流买个‘膜拜风’,不听。”他耸了耸肩,“搞得现在还得用call机联系,都要二十一世纪了,我落后是因为我没钱,这俩落后完全是这俩自己的原因了。”
李银禾没关注到他没钱也是他自己的原因,问:“为什么不愿意买?”
飞仔一愣,摸了摸鼻子,“老板是觉得大哥大太大,他这人平时出门都是t恤低腰牛仔裤,揣个钱包丶烟丶打火机就没了,怎么可能带那么大的东西,好歹call机小,别在皮带上没感觉,它就乐意带着个。”
“那少秋呢?”
飞仔挥了挥手,非常东北人化的嗨了一声,“他说太丑了,不想用。”
李银禾像是想到些什么,笑了一下。
骆少秋颜控,她好不意外。
毕竟那是一个会伏趴在水族箱前嘟囔着说‘丹尼尔你该减肥了,胖成这幅鬼样子是会被杀掉的’的人。
当然,李银禾不知道,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