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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暗恋

所谓暗恋

17岁的易原是别人眼中的阴郁少年,性格不善,少言寡语,永远远离人群。如果对他有过了解,会发现他微皱的眉宇,几乎可察,习惯性的动作仿佛封锁住所有的郁结,整个人对周边所有的事物都在排斥。

他时常穿着一件洗的泛白的t恤,包裹住他瘦弱的身躯。一米八的个子,两条腿像竹竿,体重远不达标。

10岁时,父亲抛下他和母亲离开,留下一身债务。父亲赌博借债,母亲把自己的积蓄全用于还债,抵押房子,最后在亲戚那儿东拼西凑终于还清。自尊心作祟,他从小在亲戚面前就擡不起头。

“易原呐。”周围人提起他,总会不自觉带着怜悯,“那孩子孝顺,不像我家那个,唉,可惜摊上了不省心的爸妈。”

不幸的人从不缺乏生活的重压。

易原母亲因为精神压力大,患上抑郁症,只能靠临时工的微薄收入过活。十年前,人们的思想不像现在,精神方面的疾病很少得到重视。只是偶尔情绪低落,哭出来就好,没那么严重……易原清楚,事实不是那样。

她会尖叫,会自残,有时崩溃到连他也伤害。

他们生活在狭窄丶老旧的出租屋内。斑驳脱皮的墙壁,水泥地面,宛若上世纪的吊扇,破旧的木质沙发上盖了一张深色老旧的毛毯,窗户外的防盗网已经生锈。

整个楼层只有一间公用厕所,他们的屋子靠近卫生间,所以总闻得见异味,因而他对气味异常敏感。

狭窄丶幽暗的十几平地方丶一个随时控制不住情绪而发飙的母亲,这就是他对“家”的全部印象。

他想快点帮助家里偿还债务,帮母亲治病,所以早早就在外打零工,但力量薄弱,根本无法解决家里的燃眉之急。他厌恶这种生活,极力摆脱,但却无能为力。没有钱生活,没有钱给母亲治病,越活越压抑。

赵知漫的出现撞破了心灵的那道缺口,尘封的古钟原来也会响。

咚——

人摔到他身上。

操场上的那次意外原本不值一提,他会生气也只是因为心情不好。

就在前天晚上,易原母亲因为看了张以前的老照片,精神不振,哭了好半宿,后半夜往楼顶跑,企图轻生,易原赶去阻止时,不慎被她推倒,人沿着水泥阶梯滚了好几圈,落得满身伤痕。幸运的是,头部没有损伤。

情绪恢复,母亲极度自责,不停向他道歉,痛哭说还不如让她死了。

操场边,他捏了捏胳膊,疼得难受,极力忍住了。

“别碰我!”

女生提议送他去医务室,被他严厉拒绝。他不认识她,更不需要她负责,他的伤他自己知道。

易原那会儿甚至没记住赵知漫的脸,还是后来听她提起才记起这回事,遗憾第一面就给人留下“凶巴巴”的印象。

那时家境贫寒,负债累累,唯一骄傲的就只有成绩了。高二文理分班,劣势的英语和历史不计入成绩,他的年级排名直冲榜首,招惹来赵知漫也就自然而然了。

她下课堵他,翻他试卷,向他取经,言之凿凿下次一定超过他,他只觉莫名,潜意识里跟她撇清关系。

赵知漫和他不一样,她家庭条件很好,听说父亲经商,母亲是大学教授,和住在破烂出租屋丶能省一毛是一毛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她是众星捧月丶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每天都是笑模样,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你又背着我偷偷写作业!”这成了她的口头禅。

后来她每逢看到他,都要观察他是不是在偷偷补习,偷偷写作业,种种行为幼稚又可笑。

对她改观大概是源自于那点难得的“认同感”。

体育课前,教室里人差不多走光,杂乱的课桌边几乎不见人影。两名女生以例假为由,没去游泳,大夏天捧着保温杯候在后排饮水机旁等水烧开。

本来就清净,她俩嗓门不大,八卦内容还是被赵知漫听到。前几天着凉,正感冒,头晕脑胀都趴桌上了,还要被迫听人唠叨,赵知漫心生厌烦。

“你说易原?他怎么会出现在酒吧?”

“千真万确,我舅舅是那儿的老板,说他在打工替他爸还债。”

“好心酸~”

“所以啊,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如富二代。穷人家的孩子命都苦,没走上作奸犯科的路子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酒吧,那…好像不是什么好地方。”

接着二人天真地讨论起所谓酒吧的阴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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