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哄就好
“不生我气了吧?”
赵知漫找准时机,在餐后提了一句。
易原微怔,一脚踏出中餐厅,视线不禁落在她脸上。
她眼睑低垂,诚恳道歉:“那天是我不对,不该约了你还胡思乱想,忽略你的感受,就当我鬼迷心窍好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半晌,慢悠悠道:“你今天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嗯。”她轻轻回应。
她打从心里看重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可一股愁绪始终在心头萦绕。他淡笑说:“不用那么敏感,我早忘了这回事了。”
她抿了下唇,“我知道,就是想解释清楚,怕你多想。”
多想什么?
两个人都没说出口,但气氛无端低沉。走出购物中心,低气压才稍稍缓解。
附近人流大,易原没开车来,两人选择步行到最近的地铁站。广场上响起热闹的音乐,四周光影繁杂,几百米外的步行街,城市景象有了那么点烟火气。街边小吃店丶杂货铺,和身后高档的商铺割裂开。
途径一家花卉店,赵知漫立即被门口的盆栽吸引。
她拉着易原驻足,打量。
与人齐高的木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植物,粉色蔷薇丶洁白的栀子花丶含苞待放的君子兰,稍大一些的直接摆在了地上。每一盆植物上都挂了身份小卡片,标明了品种丶习性和价格。
店里只有一个年轻女孩照看,没人招呼,赵知漫逛得自在,选了好久才朝收银台扬声问:“花能便宜一点吗?”
专注玩儿手机的女生连头也没擡:“一盆九折,两盆八折,其他不讲价。”
赵知漫嘀咕了一句“看着还不错”,接着偏过头冲易原眨眼。
他微愣了下,含笑说:“喜欢就买,看我做什么?”
“这盆挺漂亮,摆你家里肯定好看。”
他很无奈:“我家已经够多了。”现在他家阳台上养的基本全是她送的。
“再多养一盆,不费劲。”紧接着又劝说,“你比我细心,还贤惠。而且有得福在,养这些花花草草,它哪天就能把家里掀翻。”
易原以前有个坏毛病——通宵加班。上晚班就在医院将就住下,专心研究课题,自己租了房却时常不着家。他胃不好,还不好好吃饭。赵知漫知道以后,经常往他家里寄东西,食材丶锅具……包括自己喜欢的盆栽,只希望他能转移部分精力,学会生活,学着忙里偷闲。
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有了牵挂,他回家的次数增加了,家也更像一个家。
此刻,她像以往那样巴巴地盯着他,眼眸晶亮,他最受不了她无声的撒娇,于是再一次动容,嘴角弧度缓慢扩张:“随你。”
赵知漫高高兴兴扫码付款,老板打包时也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易原不禁问了:“你笑什么?”
“你很逗。生气的时候对人爱答不理,高冷成那样,结果一哄就成,什么气都没了。”
“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赵知漫努嘴:“就在刚才,你不高兴就很沉默。”
“我平时话也不多。”
“还有皱眉也很明显,总之跟平时的气场很不一样。”
他思忖了下,“是么?”
她很真挚地点头。
有些习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易原但笑不语。
赵知漫实在好奇:“能问你个问题吗?”
易原偏头。
“你跟贺嘉年有过过节?每次提起他,好像都能触到你霉头。”她以为他们不熟,印象中两人压根没有联系。
他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他过得怎么样跟我无关,我只担心你会受伤。”
她摆摆手,洒脱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我已经跟他讲清楚了。”
“恩?”
“我是说,我跟他重新当回了朋友,除非他欠钱不还,不然不存在伤不伤害。”
他从老板手中接过包装袋,望向她时,片刻失神。
对上他求证似的眼神,赵知漫撇撇嘴,“我说真的。”随后见证了他今晚最纯粹的一抹笑容。
“那就好。”他暗自舒了口气。
…
回到郴州有几天了,贺嘉年没和赵知漫联系。不管有意无意,两人近来没碰过面。
这天中午,巧合还是发生了。
贺嘉年用完餐到附近散心,推开玻璃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