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家里谁照看着?”
“这我倒不操心,婆婆和弟妹都在。”郡主笑道。
“老太太也好几十年没回京城了吧,要不是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舟车劳顿,让她回来看看也是好的。”陈氏道。
“正是呢,临走前她还叫我们给她带京城的小吃回去,公公当时就笑了,说路那么远,就是带回来了,也坏了。”郡主说话的时候,面上总带着丝笑意,但那笑意却从未浸到眼底。
众人闻言都笑起来。
甄家大房除了跟着来的甄凌和甄宝玉外,还有一个已经嫁到京城的大姑娘和一个与宝玉同年的三姑娘,都是姨娘所出。湘云从柳氏和郡主的对话里得知,甄家大姑娘嫁了位闲散宗室,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甄奉年还有个弟弟,现在扬州任知府,未带家眷。
其妻子冯氏是神武将军的幼妹,膝下一儿一女,都养在老太太身边。
很多人都说甄假两家是一样的,或者说相似的。如今看来,虽有相似之处,但到底也有差别。甄家这两位老爷,看起来可比荣国府的两位老爷有出息。
众人寒暄一阵,陈氏就亲自带着客人们去给他们安排好的住处了。她这才松了口气,这一上午真难熬啊!
陈氏给客人安排的院子挺大,是史家老太太生前养老的院子,院中种着几株海棠,正屋五间,两间倒座抱厦,抄手游廊通着东西厢房。
“家里地方小,就请郡主娘娘将就将就了。”陈氏笑着谦道。
郡主笑起来,“我瞧着这院子甚好,”说着,众人进了屋子,东次间靠窗设着大炕,两边是洋漆梅花小几,宝玉这是第一次见炕十分好奇,“娘,这就是炕么,怎么不热?”
甄凌笑道:“还没烧呢,当然不热了。”
“我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冬天都是睡炕的,”郡主的语气里颇带了几分唏嘘,“已经十五年没睡过炕了。”她笑问陈氏,“下个月就该烧炕了罢?”
陈氏道:“是呢,如果天冷的话,这个月底就烧了。”
“娘,我要睡炕……”甄宝玉拉着郡主的袖子,眨巴眼睛看他娘。
“哥儿睡西厢罢,那边也是设了炕的。”陈氏笑道。
“嗯,你睡西厢,晚上让黄妈妈在屋里值夜。”郡主口中的黄妈妈是甄宝玉的奶娘。
“我陪着二姑娘去东厢房看看,”陈氏笑着和郡主告辞,毕竟,甄凌才是这次的主角。
郡主笑着客套,“夫人别忙了,我们自己收拾收拾就行。”
“自己家亲戚何必这么见外,”她一边说一边拉着甄凌出了正屋。
东厢房收拾的要比正屋更雅致,很符合甄凌的审美,她笑着赞了几句,面上就露出了一丝疲惫来。
陈氏趁机告了辞,去前院准备晚宴了。
陈氏一走,甄凌就坐到圈椅上,露出难掩的疲惫来,她一路上坐船晕的七荤八素,刚才一直是强打着精神应付的。
恰好这时甄宝玉掀帘子进来,见状关切道: “姐姐还难受么,要不请大夫来瞧瞧?”甄宝玉对女孩子一向是体贴备至,这个姐姐又是从小和自己一块儿长大的,他更把她看的重了几分。
“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甄凌弯了弯唇,接过贴身丫鬟玉竹递过来的茶,暖在手里,“宝玉,京城好不好?”
“好,好,”小孩子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当然是觉得新鲜的,而且史家还有两个小表妹能陪他一起玩儿。
“好好念书,以后到京里做官好不好?”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读书,不求上进,整日和女孩子们混在一起,现在虽还没事儿,可以后大了,实在是叫人操心。
甄宝玉鼓了鼓脸颊,怎么连他二姐也开始说这些话了,但想到父亲的叮嘱,再看看姐姐有些憔悴的脸色,他把反驳的话都咽了回去。“姐姐休息一会儿,我先回去了。”说着,便往外跑去。
甄凌摇头叹气,一旁的玉竹就道:“宝哥儿还小,大些了自然懂事。”
甄凌点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祖父祖母虽然疼他,却只是一味的溺爱,爹娘对他期望又太高,整日一见了他就训,宝玉当面是怕了,一转头就又我行我素起来……”说着,叹了口气,“若早几年,宝玉如此倒还罢了,可如今……”
姑娘自打接了太子妃的旨意,就没一日开怀。玉竹不明白她在愁什么?要是她,估计高兴的都睡不着觉。
玉竹只能道:“等姑娘入了东宫,宝玉就是小国舅了,纵有几分顽皮也无妨。”
“这话可不许乱说。”甄凌正色叮嘱玉竹:“如今咱们住在别人家里,更要谨言慎行。”
玉竹吐了吐舌头,连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