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团糟, 家里的事情更让史鼐头疼。
分家的事儿虽没闹得人尽皆知, 但陈氏在家里的名声彻底坏了。
史家各房的女眷们,对她这位管家太太都不再信任。
除夕祭祀,也闹着要看账, 生怕陈氏又从中捞银子。
湘雯在家里简直抬不起头来。大过年的,这母女俩就前后脚的称病了。
史鼎和柳氏本打算过了十五就搬家的,陈氏这一撂挑子。柳氏还得帮着招待上门拜年的客人。又要四处吃春酒, 忙得脚不沾地。
初二这日, 柳氏回娘家。文夫人就问她, “你们分了府,也要带上湘云吗?”
柳氏笑道:“那是自然。”
文夫人道:“按说她该是跟着二房过的。”毕竟二房那爵位是从祖上继承来的。
“这道理我何尝不懂, 但我把她养到这么大了。就跟自己闺女似的,哪儿忍心抛下她?”柳氏笑道:“不过是多添双筷子的事情。”
文夫人道:“我知道这么说太无情了些, 但你也要为你们家侯爷想想。甄家这条大船, 如今赫赫扬扬, 但却是行在风口浪尖之上, 就怕他们哪天倾覆了, 连累到你们。”
甄家如今是一再向新帝示好, 但太上皇那边怎么可能就这样罢休。
文氏就怕甄家成了这父子俩斗法的牺牲品。
柳氏叹道;“谁家都不是铁打的富贵。真要连累, 我们家和金陵其他三家也联络有亲。谁家一旦出事,我们都得受牵连。”有一层柳氏都没说, 用不过往其他三家, 就二房那点事,真要抖搂出来, 他们三房也未必就能独善其身。
文氏叹息一声,“你这么说也是。”他们这些人家是死是活,说到底还得看宫里贵人的意思。
“那大房的哥儿也跟着你们?”文氏问。
柳氏颔首,“那孩子不在家学读书,倒也不用太费心。”她压低了声音对文氏道:“我二嫂那事儿做的太不地道,这回分家,好几房都愿跟着我们过来。虽说这样开销大了些,要管的事情多了些,但他们每年的租子也是要交到公中来的。”
这点文夫人自然理解,不管在什么时候,家族人丁兴旺都是好事。只是要把这些族人都管束好并不容易。文夫人便和柳氏讲了许多管家的手段。
姑嫂两个说话时,湘云和柳维则在屋里下棋。
俩人如今进步了,不下双路了,而是学了围棋。
“我那日随母亲去庙里上香,回来时路过一间铺子,母亲说那是你娘的嫁妆。”柳维好奇道:“听说是卖香饮子的,我看外面排着队呢。”
湘云笑道:“是啊,是我们家的铺子。姐姐没好奇买一杯尝尝?”
柳维摇头,“队太长了,我急着回家。今儿正好问问你,是什么样的香饮子,若是我喜欢的口味,下次也让人去买一杯。”
湘云当即放下棋子,“姐姐这里若有牛乳、红茶和洋糖,我现给你做一杯尝尝就是。”那铺子里卖的就是最简单的焦糖牛乳红茶。
湘云不像其他穿越前辈一样,能靠水泥玻璃肥皂之类的发家,她想来想去,就做点吃的喝的还在行。
正好有间卖瓷器的铺子生意不好,湘云就想了个主意,店内消费送一杯香饮子。
谁知这牛乳红茶比瓷器还受欢迎,许多人家去买个杯子茶盏,就是为了喝那杯奶茶。
湘云做了三个配方,焦糖牛乳红茶、龙井奶绿和茉莉奶茶。
这年头牛乳不易得,湘云还是问了柳氏,知道史家庄子上养了牛,府里人喝不了那么多,庄头还会出去卖。
湘云就让人去问了,以史家大房的名义,要了些牛乳,相应的,到了年底,这些庄子上就可少交一些租子。
这生意是今年冬天才搞起来的,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但这年头没专利,这种奶茶的配方用不了多久就能被人学去。她想再从中赚钱就难了。故此湘云没把这事儿当要紧事儿做。
柳维一听,立刻让人准备东西。
两个小姑娘就钻进了小厨房,没一会儿捣鼓出两杯奶茶来。
柳维喝第一口不太习惯,喝第二口就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她笑道:“可我刚才已经学会,你就赚不到我的钱了。”
“那有什么,我本来也不指望这个赚多少钱。”湘云满不在乎的一笑。
“那我可以拿这奶茶待客吗?”柳维问。
“当然可以,”湘云笑道:“可惜仪可不在,否则一定要让她也尝尝。”
“我们可以写信给她啊!”柳维道,她说着就拉湘云去书房。
“听说曾姨夫被弹劾了,也不知如今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