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他们避避锋芒罢了。”
“总不能一直躲在庄子上吧?”王熙凤笑道:“而且甄老太爷既已离了朝堂,应该没什么麻烦找上他,他何必这样谨慎?”
贾母笑道,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咱们只要把东西送到, 礼数尽了就行。”她猜测甄老太爷是怕旧勋上门纠缠,毕竟甄家早已想摆脱他们这些旧勋贵。
但贾母一直好奇, 甄家凭什么能得到新皇的信任。老太妃抚养过太上皇,他们家和太上皇的关系是斩不断的。新皇不可能因为甄老太爷示弱就愿接受他的投诚。
如果甄家都能做到, 那贾家应该更容易才是, 可贾政到现在还在工部做员外郎, 一点要升迁的意思都没有。吏部考评也是中等。
宁府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最近老人家听到了一些关于珍哥儿和蓉儿媳妇的风言风语, 但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东府的事情她不好管, 就算管了, 珍哥儿也未必听。
思及此,贾母愈发觉得怅然。有些恹恹的。
想和贾宝玉说说话, 那孩子也不在身边。老人家只好把林黛玉和三春叫来, 跟她们说笑说笑。
不仅贾母好奇甄家凭什么得了新皇的信任,连太上皇和太后也是一头雾水。旁敲侧击问了甄凌几次, 甄凌都装听不懂,把话岔开了。
其实连甄凌也不清楚,她隐隐感觉到,皇上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更好了。
过年期间,皇帝不用处理政务,倒有好几天跟甄凌呆在一起,二人竟如同寻常夫妻一样,下棋聊天。
甄凌的才情是不用说的,皇上从前刻意不与她亲近,便不了解。如今相处下来,皇上很难不被吸引。
甄凌的见识更非后宫中其他妃嫔能比,说起江南。甄凌说得不是小桥流水,而是每年的洪涝。
金陵这些世家虽无恶不作,但到了灾年,还是这些有钱人家里搭粥棚施粥。
这日,皇上终于忍不住道:“当皇帝的,都喜欢听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皇后说这些,就不怕朕生气?”
“臣妾知道大部分皇帝都喜欢听好的,但皇上不一样,您胸有大志,要做真正的盛世之君,而不是粉饰出来的盛世之君。就算我说了那些好听的,您也不会信。”甄凌望着皇帝笑道。
这话说的皇上通体舒泰,虽然知道皇后在踩着太上皇捧自己,但皇上一点不生气。毕竟他早就这么想了。
他父皇就是靠着先帝留下的基业,混了几十年,对外勉强说是太平盛世,其实国库早空了。因为当皇帝的性喜奢靡,影响的下面的官员也都奢侈成风,像四王八公这些人家,在太/祖、先帝两朝都是国之栋梁,到了上皇这一朝,全想着帮皇帝敛财,讨好皇帝了。
以至于前些年国库空虚,四夷虎视眈眈,南边还有乱民。
他于是联合忠顺王、王子腾等人掌握了京郊大营的兵权,逼迫太上皇退位。
太上皇也自觉收拾不了当时的烂摊子了,遂同意禅位。
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要把朝中这些旧勋贵全部收拾了的,这些人家仗着祖上的功劳,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从朝廷的栋梁变成了朝廷的蛀虫,留着只会让朝廷的风气变得更坏。
但现在他倒觉得也不是所有的旧勋贵都不能用,像甄老太爷、史鼎这样的人,他们虽是勋贵出身,却受圣贤书影响,更愿意做辅佐明君的贤臣。
像甄老太爷说的,富贵易得,明主难求。
不仅甄老太爷如此,甄家的两位老爷,这些年在任上官声也都不错。
如今再看皇后,虽身在富贵之中,却知民间疾苦,与那些自幼锦衣玉食的世家小姐大相径庭。
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后,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这么说来,倒要感谢父皇和母后了。
甄凌见皇上那双深邃的眼中突然有了笑意,有些疑惑。
下一瞬就被年轻的帝王拥入怀中,“为朕生个太子,以后我们把他也培养成明君。”
……
甄家人过年期间还是回了甄府,该请的客人总是要请的。
湘云作为史家的大姑娘,自然不好留在甄家过年,总得要回去参加史家的除夕祭祀。
虽然二房、三房分了家,但宗祠在保龄侯府,祭祀还是在保龄侯府举行。这就像贾家祭祀是在宁国府一样。
湘云就见到了湘雯、湘霓二人,显然这一年来二人过得都不怎么顺心,湘雯瘦了一圈,湘霓眉宇间也隐隐透着忧色。
湘云不好多问,只说自己正月都在忠靖侯府,他们有空可以过来玩。
过年期间,南安王府小世子放假,洪哥儿自然也不用去了。偶尔还被史鼎夫妇带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