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腾的长孙同是南安王小世子的伴读,俩人也多少有了点同窗的感情。
他也很快交到了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官家子弟。
洪哥儿还谨记姐姐的叮嘱,不要什么事儿都跟这些人学。若他们有看戏赌博之类的游戏,一定不能参与。
故此,能与洪哥儿玩得来的,都是规规矩矩的小孩。
史鼎知道后,就跟湘云道:“洪哥儿眼光倒是好,挑的这几个朋友都不错。我与他们的父兄也都有些交情。”
湘云还没说什么,柳氏先笑道:“你这是夸洪哥儿呢还是夸自己嗯?”
清哥在一旁见大家都笑了,也跟着咯咯咯地笑起来。
屋里正一片欢声笑语,忽听外面人来报,“保龄侯府的雯姑娘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史鼎便问:“是雯姐儿自己一个人来的?”
来人说是,还跟着两个小丫头。
柳氏猜测道:“估计是在家受了气,来找云姐儿诉苦的。”她说着看向湘云,“今晚就让她住你那儿,你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
湘云点头,立刻提着裙摆小跑着去迎湘雯。
湘雯给史鼎夫妇行了礼,又和洪哥儿寒暄了两句,湘云便带她回了自己院子。
“我这屋子不经常住,许多东西没收拾出来,看着空了些,妹妹别笑话。”湘云笑着解释道。
湘雯哼了哼,“知道,你在甄家过好日子呢。”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都差不多。”湘云说着让紫鸢去倒茶。
很快,紫鸢端上茶来,是上好的老君眉。
保龄侯府……至少她院子里,已经一年没见过这么好的茶了。
再也忍不住,眼泪顿时如珍珠般落下。
湘云心知湘雯要强爱面子,忙让紫鸢退下了,才柔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姐姐,我不想回家了……那里,我真的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湘雯一开口,这一年来的委屈尽数涌上心头,哽咽不止。
湘云就坐到她旁边,搂着她,“想哭就哭吧,可回去别让你娘见着就是了,省的她伤心。”
湘雯嗯了声,“我和娘说了,是想来和你说说贴己话。”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湘云,“姐姐,我娘如今已经没法管家了,她说什么下面的人都不服,父亲不帮着她说话就算了,还直接把管家权给了蓝樱那小蹄子……”
湘云一愣,怪不得今年吃春酒都没见陈氏,对外只说身体不好。原来是已经被架空了。
湘雯便一边抽噎着,一边把这段日子的苦水倒了出来,“说什么节约家用,给我的月钱都少了,我给下人的赏钱自然就少了,现在府里下人们都不把我看在眼里 ,我前儿想吃个火腿青笋汤,厨房都说没有,她和爹爹却是鸡鸭鱼肉不断的,今年的夏衣也只做了两件,她自己却穿的鲜亮的很,头上也插金戴银的,就连三妹妹也新打了几样首饰呢但你看看我戴的这珠花,还是去年过生日时娘替我打的……肯定还有我没发现的。”
湘云就掏出帕子让她擦擦眼泪继续说,湘雯擦了眼泪,灌了两口茶,“你说,她不是故意欺负人是什么?更让我寒心的是爹爹他……子不言父过,可我……唉……我娘做错了事,可我还是他的女儿啊!我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无情。”
“我晓得我晓得,”湘云如何不晓得,要是没有史鼐的纵容,蓝姨娘怎么敢那么嚣张,要不是史鼐默许,那些下人们又如何敢不把一个嫡出小姐放在眼里。
湘雯恨不得把这一年受的委屈都讲出来,两姐妹索性歇在同一张床上。
湘雯道:“杜娘大概是见我们家太乱,也不愿教我们了。这一年来,我和霓姐儿只能自己读书针织。源哥儿倒是有个师父,父亲对霓姐儿源哥儿都比对我好……”
湘云心说,霓姐儿源哥儿也是你爹亲生的呀,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霓姐儿他们是你爹收养的,二叔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能对他们太差,二叔他真的是个很重名声的人,他肯定不愿把家里的丑事传出去,蓝姨娘也不过是家里闹闹罢了,要是出去了还如此张扬,你爹定饶不了她。”好像感叹一般,湘云说着,目光却打量湘雯神色,见她眼珠一转,似是有了什么主意,便知她已明白。
次日一大早,姐妹俩正洗漱,就见紫鸢探头进来,“姑娘,蓝姨娘来了,正在太太身边又哭又说的。”
两人闻言忙叫她进来细说,紫鸢撇嘴道:“她说什么自己当家不容易,上上下下都不服,她还把二姑娘气的来了这儿,她以后没脸面见二老爷了。装出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她对蓝樱这种小人得志的做派十分不屑。
湘雯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