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瑶回到办公室，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钱多那拙劣的演技，浮夸的表情，还有李顾问那满嘴跑火车的推销，让她感觉自已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更让她在意的是孙行简，那家伙，像只老狐狸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样？洽谈会顺利吗？”余深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陆星瑶的思绪。

陆星瑶抬头，看见余深斜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敷衍地“嗯”了一声，心思却还在琢磨着孙行简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余深挑了挑眉，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嗯？就一个‘嗯’？敷衍我？”

陆星瑶这才回过神，有些不耐烦地说：“能有什么怎么样？就是一个普通的洽谈会而已。”

“普通的洽谈会？你确定？”余深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了什么？”

陆星瑶深吸一口气，将今天在钱多公司看到的种种荒谬之处告诉了余深，包括那些漏洞百出的宣传海报，夸大其辞的产品介绍，还有李顾问那堪比奥斯卡影帝的表演。

听完陆星瑶的描述，余深非但没有表示认同，反而笑了：“瑶瑶，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也许人家只是正常的商业运作呢。”

“正常的商业运作？你见过哪个正常的公司会把宣传海报P得连妈都不认识？你见过哪个正常的顾问会把产品吹得跟仙丹似的？”陆星瑶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她感觉自已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瑶瑶，冷静一点。”余深试图安抚她，“商场如战场，有些夸张的宣传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正常？你告诉我这叫正常？”陆星瑶猛地站起来，指着桌上的文件，“你看看这些数据，再看看他们的宣传，这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你居然还说他们正常？”

余深看着盛怒的陆星瑶，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陆星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我比你更了解商场，有些事情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够了！”陆星瑶打断他的话，“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宁愿相信那些虚伪的表面，也不愿意相信我的判断！”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两人对视着，眼神中都充满了怒火。

陆星瑶一把抓起外套，摔门而出，留下余深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

“嘟嘟嘟……”钱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李顾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切顺利，钱总。陆星瑶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咱们再加把火，她就彻底玩完了。”李顾问的语气里充满了得意。

钱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继续散播消息，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流言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开来，各种版本的“陆星瑶洽谈会耍大牌”、“陆星瑶目中无人”在商业圈疯传。

曾经对她赞赏有加的合作伙伴，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陆星瑶刚走进一家咖啡厅，就听到邻桌有人在窃窃私语：“那就是陆星瑶？听说她可嚣张了，在洽谈会上把合作伙伴骂了个狗血淋头。”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还挺漂亮的。”

“漂亮有什么用？人品不行啊！听说她……”

陆星瑶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她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怎么挣扎都爬不出来。

回到公司，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同事们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眼神躲闪，窃窃私语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陆星瑶感觉自已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任人指指点点。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余深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瑶瑶，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他走到陆星瑶面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陆星瑶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紧紧地抱住他。

委屈、愤怒、无助，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崩溃，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余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别怕，我在。”

温暖的怀抱，有力的心跳，让陆星瑶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余深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陆星瑶的声音有些沙哑。

“傻瓜，说什么谢谢。”余深温柔地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星瑶疑惑地跟着他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