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戚尔从外地回来后，戚笑樱便不用再去谢家，她安安心心地上学丶放学，过着风平浪静又心满意足的日子。

华成很大，戚笑樱几乎碰不到谢凉，不用听他冷嘲热讽，她觉得生活处处顺遂。

12月初放榜日，戚笑樱脸埋在手臂里想掉眼泪。

赫铃安慰她：“不是你不好，是别人起点高。”

戚笑樱闷闷的：“好丢人。”

公开处刑，不如杀了她。

与此同时，另一边。

周广涛从洗手间出来，边甩手上的水，边说：“二水，陪我看一眼成绩排名。”

谢凉手臂上的绷带已经拆掉，双手抄在兜里，心不在焉嗯了声。

他们来得晚，大部分同学都走了，榜单前空荡荡的。

周广涛站在高三的榜单前仔细找自己的名字，谢凉闲闲往旁边溜达，视线由上而下，最后定在底层角落。

他冷峻的眉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怎么又是最后一名。

这臭丫头到底有没有看过书。

而更悲催的，是戚笑樱被喊家长了。

班主任对戚尔讲了很多，仔细分析了戚笑樱的问题，以及日后该努力的方向。

“还来得及，这孩子态度很好，”班主任耐心道，“不管哪一科，有一样拔尖的都行，咱们不一定非走高考的路子。”

戚尔明艳的脸带着笑，客气道：“那麻烦老师了。”

班主任被她恍了眼，连声说别客气。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戚笑樱跟受气的小孩似的，双手交叠，垂在小腹，心虚的不敢擡头。

“让阿姐看看，”戚尔温柔哄她，“因为一个成绩就难过成这样啦？”

戚笑樱受不住，她眼圈发烫，说话也带了鼻音：“阿姐花了这么多钱送我来这边，我只会给阿姐丢脸。”

“......”戚尔顿了顿，“说的什么呀，送你来这边是为了开眼界，长见识，培养好习惯，不是为了让你考高分。”

可学生的任务，除了考高分，戚笑樱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的意义。

“樱樱，”戚尔轻声慢语，“姐姐走到今天，已经明白了，不管咱们怎么努力，都打破不了阶层，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开心一点，能找到梦想就更好了...”

这几天下了场暴雨，气温骤降，戚尔穿了件珍珠白的皮草，阔腿裤，随意的装扮，掩不住明艳到妩媚的长相。

不等她说完，一道低沈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戚尔姐。”

戚尔住了嘴，回眸，莞尔一笑：“是谢凉啊。”

谢凉身姿笔直，像旁边的冬青一样挺拔。

他肤色冷白，鼻梁高挺，唇色绯艳。

戚笑樱别过脸，整张脸快埋进姐姐的皮草中了。

谢凉目光深邃，从她身上不经意间掠过，停在戚尔脸上：“被喊家长了？”

“是呢，”戚尔笑，“老师有点着急。”

谢凉抿抿唇角，淡声：“需要我介绍家教老师吗？”

“......”

戚尔垂下眼，手掌抚着妹妹脸蛋：“要补吗？”

倒不是补不补课的问题，戚笑樱手捏住她皮草上的毛毛，微不可察地晃晃，小声说：“他介绍的一定很贵的，咱们不要。”

别课没学好，钱打了水漂。

“......”戚尔差点笑了，她擡脸，一字不差的覆述，“谢少的家教老师一定很贵，樱樱不要。”

谢凉眉心跳了下：“戚笑樱，你敢看着我说这句话？”

“......”

欲哭无泪。

阿姐为什么要害她。

“我听阿姨说，”戚尔打圆场，把话题扯开，“你出国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谢凉黑眸漾起一层涟漪，意义不明的，看不出情绪。

“还在考虑。”他声线平直。

戚尔客气道：“我家樱樱若有谢少两分争气，我也能安心了。”

戚笑樱：“......”

“戚尔姐，”谢凉嗓音淡然，不紧不慢的，“小孩不争气，打一顿就好了。”

戚笑樱猝然擡头，水汪汪的眼睛染着薄红：“我跟你拼了！”

谢凉冷呵：“爱哭鬼。”

“......”戚笑樱心梗，“阿姐，咱们走。”

戚尔好笑：“行。”